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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沒有錯放客座上的人兒方才瞬間閃過的分心一瞥,但展厲言選擇不動聲色。
他要看,也在等。要看最後究竟誰先忍不住失態,也在等這最後會以怎生的結局收場。
“展大哥……”
“有事儘管說。”對她,展厲言總是無條件展現不曾對他人有過的包容與難得的耐心。
“日前你過府與爹爹談了些什麼?”
“這才是你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不?”
悄臉布上紅雲,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我……”
“這事本應由我開口。這幾日忙著處理生意上的事,倒疏忽了,幸好你來找我。”展厲言走下主位,來到她面前。“秋雨。”
一聲親暱低喚,震得杜秋雨倒抽一口氣,愕然抬眼,紅透的悄臉分外惹人憐愛。
“展……展大哥?”他怎麼突然喚她的名?
“這裡不方便,不如到亭中再談。”
“咦?”
“我已命人在你偏愛的亭中設下茶點,邊遊園賞花邊談如河?”雖是問句,他卻不容她推卻地半強扶起她往外走。
“小、小姐!”貼身丫環被眼前陣仗弄傻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待在這。”展厲言命令道。
“可是小姐——”
“有我在,不會有事。”
“是……”丫鬟唯唯諾諾受了命,留在原地。
想了想也對,畢竟是未來的姑爺,遲早都得聽他的。
老爺也交代過了的,讓小姐和未來姑爺單獨相處,徐州刺史千金和聚酒莊當家若是能結成親家,一個有權、一方有錢,誰都有好處,自然少不了她當下人的,尤其她還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第五章
象徵富貴的牡丹或白或紅,圍在石亭四周成圓,只留一條穿過石亭兩頭的小徑,牡丹叢外得經過前後兩道月洞門方才抵達平日來往的曲廊,還算隱密。
再說,此處若不是展家主子交代,一般下人根本連穿過月洞門都不敢,更別提走進來。要談心底話,這裡的確是最佳場所。
看著桌上擺的放的都是自己平日愛吃的,一雙柔水似的眸子禁不住往安排這一切的人身上望。
他待她極好,這是不容置疑的事。她常聽爹轉述外頭形容展厲言仗著自己“天下第一醇”的御賜牌匾耀武揚威,壓榨同行,弄得敗下陣來的同行家破人亡,可她不信,因為他待她是這麼地好。
縱使連爹爹也相信外頭謠傳這麼看他,又常將“若不是聚酒莊家大業大,攀上必有他好處”這話掛在嘴邊,時時提點她、要她非嫁進聚酒莊不可,她還是不相信外頭說的人會是他。
那和她所認識的展大哥不像,完完全全的不像。
他的小心呵護、他的細心照顧,對她的好是如此明顯。
就算明知她——
“秋雨。”
杜秋雨抬起頭,為自己的分神赧紅雙頰。“對不住,我失了神。”
“無妨。”失神的不單隻有她。“你真的想嫁我為妻?”
他的問話,僵住她的身子。“我……”
“再不說實話,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展大哥對我極好。”強抿出一笑,杜秋雨愁苦著令人心折的眉。“難道展大哥嫌棄我?”
“你知書達禮,又是刺史千金,何來嫌棄之說。”他輕笑。“倒是嫁給一個見錢眼開的生意人,反倒踏蹋了你。士農工商,以商字位居最下等,你配我才是屈尊降貴。更何況——你心儀的人不是我。”
“啊——”杜秋雨被他的話嚇得一口氣梗在胸中,猛地咳了起來。“咳……”
展厲言上前,手掌輕拍她咳彎的後背,舉止間不缺擔憂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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