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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雙行碰了個釘子,眼見老人把門緊緊關了起來,一時不知去哪兒。他也莫名有些愣神,想了想只得打算再去帶他進來的婦人那兒打聽幾句。走了幾步,陸雙行不由又停住,揉揉自己的額角。
按這老人的話說,下浮萍村要不是犯了錯——此處離官府過遠,村民難容有罪之人便將之驅逐。那婦人領著個半大孩子,能犯什麼大錯?或是染了病,她看著也不像。
走到那婦人家門前,他又想起一事來。
一個畫骨,要到達這村落,是不可能以白骨之身而來的。因為此處偏僻,畫骨要走上很遠才能到達,途中他不可能只以骷髏的樣子前行。當年那個鑽竅戚家女兒的畫骨一定是披著皮囊的。若是他身披皮囊成功替換了戚家女兒,村裡就會多出一具陌生人的屍首,在這樣藏不住秘密的地方,那具屍首去哪兒了,難不成是被當初的畫骨滾下山崖?
遺憾的是,骨差不查案。這個問題,當年的梁骨差不知道,陸雙行也不知道。
第115章 一一五·夜晚
回到適才婦人家的院前,門戶大敞著,屋裡靜靜悄悄。應該說下浮萍村處處都毫無聲息,只有戚家老嫗的尖叫聲劃破過片刻死寂。陸雙行立在門前回憶著活骨案的細節,轉頭那個名喚鎖兒的小姑娘又跑了出來,隔著圍欄悄聲看陌生來客,毫不掩飾眼裡的好奇。
陸雙行也算看著錦緞長大,對這個年紀的小丫頭有辦法,便沖她笑了笑。鎖兒欠欠身,轉身快步回到屋裡,手中端了碗冒著熱氣的水出來,往圍籬的木樁上一放,「喝水。」
陸雙行沖她道謝,端起水慢慢喝,順帶也打量起鎖兒。不知是否因為常年居住在陰暗潮濕之地,這個小丫頭個子小小,面板也很白,不是雪白,而是透明似的白,有些病氣。一大一小隔著圍籬閒談起來,鎖兒好奇山外之事,陸雙行不急著從她口中打聽下浮萍村,只是丫頭問什麼就答什麼。好半天屋裡的那條「魚兒」才咬鉤子,婦人慢慢走了出來。她拍拍鎖兒的頭,示意她進屋,鎖兒不捨地沖陸雙行揮揮手,退回了門內。
婦人開口道:「你想打聽什麼?」
陸雙行老實道:「戚家的事。」
婦人搖搖頭,反而說:「我知道點兒你們骨差的事,犯不著為了十多年前一樁事翻山越嶺而來。」她驀地話鋒一轉,「或是,十多年前戚家的事有什麼紕漏?」
陸雙行沖她露出人畜無害的笑臉,轉口道:「夫人怎麼稱呼?」
婦人出了口氣,答說:「本家姓賈,賈玉娘。」
陸雙行不動聲色地打量她,賈玉娘和女兒鎖兒長得很像,瘦骨嶙峋、也一樣有些病怏怏的。但其實她在來的路上可謂健步如飛,林中路不好走,她也氣都不帶多喘的。許是常年曬不著太陽,面孔比山上遇到的婦人平展白皙很多,只是粗衣圍頭舊到看不出原本的顏色,看著老氣橫秋。陸雙行假意張望了幾眼屋裡,又問說:「當家的不在?」
「死了好些年了,」賈玉娘面無表情道,「我一個寡婦拉扯著孩子。」
問什麼答什麼,不問也不說話。陸雙行不出聲,賈玉娘就低著頭默默站著,兩手放在身前,不知是老實還是木訥。陸雙行有意不說話,兩人隔著圍籬乾站。片刻,他注意到賈玉娘搭在一起的手指動了動,微微抬起來、在手背上抽抽似的顫抖了幾下,又放了回去,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怎麼帶著鎖兒在下浮萍村?」陸雙行突然開口道。
賈玉娘像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猛地抬起頭「嗯?」了聲,而後答說:「當初染了病,算我命大,老天可憐我們鎖兒,胡亂吃了點草藥又好了。」
「就是落了病根,」她說著抬起方才顫抖的那手,手掌略微張開,指頭不聽使喚地抽動起來,「手不聽使喚。」
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