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蜜月第二天(第1/3 頁)
太陽偏西了,聞立還在酣睡,除了早飯到黃昏,她只吃了大慶一塊糖。
新房的門忽地開了,婆婆的黃臉伸進來,她吩咐說:“章紅梅做飯”。
忽地門又關上,章紅梅抻抻衣袖走了出去。
她不敢看婆婆的臉,那張臉拉地老長。
在她的生活裡從沒和婆婆這個年齡的老女人近距離接觸,對這種凌厲強勢的老女人她從心底打怵。
雖然叫婆婆“媽”,但“媽”的溫情她一點體會不到。
婆婆梗著細脖子,根根青筋牽動著鐵骨錚錚的腰板。
她一會兒使菜刀,一會兒拿勺子,每動一處都有說明,她在言傳身教。
她就像個嚴厲的老師在給媳婦兒上課,一堂做飯課。
然而,她是個劣質老師,賭氣冒煙地教不明白。
媳婦兒也像個差等生,沒聽懂這堂課的要領。
晚飯做到一半,婆婆把飯勺子往鍋沿兒上一卡,一聲不吭進屋坐著去了。
這廚房就全權交代給新媳婦了。
鍋臺上有一面窗戶,正好可以看見婆婆屋裡,婆婆的招牌動作是後腦勺對著玻璃坐著,此刻,那個後腦勺抵在玻璃上,壓扁的後腦勺像炸毛的公雞尾巴。
紅梅看著那個尾巴好一會兒,覺得也就是燒火了吧。
她把大盾牌似的鍋蓋扣在鍋上,接下來燒火。
吃晚飯的時候,婆婆一邊品嚐一邊挑剔:
“出鍋時就得麻利,等你修譴夠了,菜湯也熬幹了”。
紅梅沒反駁,她在父親面前就這樣長大的,現在婆婆真的成了媽了。
她回到新房時,屋裡黑黢黢的,她也沒開燈,摸黑上床了,在聞立身旁躺了下來。
她們的窗外也是果樹,和孃家的海棠樹一樣,婆娑的樹影搖曳在窗簾上。
她的孃家,今夜不會擠了吧?
她逃到這裡就是為了安靜睡覺,那就睡吧。
她睡得正香,肩膀突然生疼,迷糊中看見聞立的臉,他的呼吸衝到她的臉上,聞立的大手在搬弄她,她像個小貓似的被他壓在身下。
原來在這裡也睡不好覺。
黎明的蒼茫中,聞立坐起來,他把臉貼在她的枕上,親暱地告別:“為了結婚我快一個月沒上班了,昨天來信說區間活忙,讓我今天上班,我一會兒就走”。
那麼今天這家裡只有她面對那些人了?她忽然失去了依賴,情不自禁的環住他的脖子,他一再保證,“我早點回來”,鬆開她的手,走了。
她又睡著了,在夢中感覺他回來了,臉貼著她的枕頭。
她好像只打了個盹,是被吵醒的,有人吵架,就在附近,再一聽就在廚房,再一聽是婆婆。
婆婆聲振屋瓦,痛快淋漓地咒罵著,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回應,是她的獨角戲。
紅梅納悶兒的聽著,心想她在幹嘛?
婆婆一邊摔瓢摔碗,一邊大聲的罵:“臉沉沉著,誰欠你的?不願意呆就滾!
我們家花好幾千塊錢娶個祖宗?搭板給你供起來唄?掙幾個鳥逼錢兒了不起嗎?我半個眼珠沒瞧得起!
窮家養著富身子,看我咋降服你,就你那逼樣我都懶得理你,想要爬我頭上?倒反天罡了”。
公公勸她:“少說幾句吧”!
婆婆嗷一下炸了,“你個不要臉的,兒媳婦用你關心”?
這矛頭指得不能再明白了。
公公不言語了。
原來在罵她!
她還第一次聽‘倒反天罡’。這老嫗還用了個成語。
婆婆好像專門站在新房門口罵,就為了讓她聽得真切。
二姑姐偶爾和她搭戲,二姑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