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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爹爹……&rdo;人頭落地，血濺三尺。我猛然驚醒，熱淚從眼尾滾落。&ldo;玉仟別怕，眼下安全了。&rdo;黎賜簫急忙握住我冒著冷汗的手，屋裡燃著三四盞燭火，昏暗得緊。我醒神後立馬縮回了手，後腦勺疼得厲害，伸手一摸，染了滿手的血。

&ldo;是不是傷口又裂了，快讓我看看。&rdo;黎賜簫移過一盞燭火，小心翼翼地拆下我頭上的紗布。看著手上血，想起了以春吐的黑血，我喃喃道，&ldo;以春可有留下什麼話給我?&rdo;

黎賜簫忙活的手有過片刻的停滯，&ldo;他讓我向你說聲對不起，還說做你的弟弟不後悔。&rdo;以春口吐黑血，很明顯是中了毒的徵兆。我知他時日無多，想陪他走完最後一程，卻不想是以那樣的方式結束，我連心裡話都還沒來得及跟他說。&ldo;以春可是和代以秋葬在一處的?&rdo;

&ldo;是葬在一處的。&rdo;黎賜簫為我重新上了一次藥。藥粉入傷，刺痛難忍，我咬牙忍痛，最後還是敵不過那鑽心的疼痛哭出了聲。黎賜簫一把摟過我，不言一字。以春既死，以安定然也凶多吉少，想到此處我全然忍不住淚水，&ldo;為什麼要趕盡殺絕，為什麼?在他眼裡，性命真的就一文不名麼?&rdo;

黎賜簫沒有作聲，只摟著我。哭累了，痛倦了，我靠著黎賜簫的肩膀睡了過去。

暖陽嬌好，鳥鳴蟲和，窗外的一切都生機勃勃。黎賜簫端著碎肉粥守在我床側不肯離去，&ldo;玉仟，我求你稍微吃一點點。這兩天一點飯都沒吃，再這樣下去身子如何能受得住?&rdo;我閉著眼睛絲毫不理，本就是一個不該留世之人。以安醫術了得，幾次將我從鬼門關拽了回來我才多活了這幾年，眼下再無牽掛，自然也就不必苟活，免得叫閻王爺難做。

我喃喃自語時，黎子易來了。他繞開黎賜簫直接上前將我摟在懷裡。兩日未食，我無絲毫氣力，掙不動，甩不開，萬般無奈，我只好閉眼不看他。&ldo;玉仟，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罷。只要能讓你心裡舒坦一點，怎麼樣我都認了。若是怨恨不能解你心頭氣，你殺了我也行。&rdo;黎子易摸出一把匕首送到我手裡，我無力拿它，只一個勁兒地發抖。我害怕黎子易，光是聽見他的聲音都害怕，即便心有不捨，仍然怯入骨髓。

我吃力道了一句，&ldo;你是王爺，你是主子，我只是一個做奴才的，不敢怨不敢恨更不敢殺你。我只求七王爺發發慈悲，儘快了了我這條殘命。&rdo;聲音很小，聲音很啞，不曉得黎子易聽清楚了否。

&ldo;玉仟，你不是奴才，我從未拿你當奴才看待過。那只是我一時說的氣話，你莫要再生氣。&rdo;我沒氣力，也沒心思去應他。黎子易仍在我耳邊道歉，聲音越來越小，我突然聽得一句，&ldo;玉仟，我有代以安的訊息了，你可想聽一聽?&rdo;

&ldo;真是諷刺，七王爺不是一直都曉得以安的下落麼，如今以春已經死了，王爺難道還打算連以安也一起殺了?&rdo;我努力睜眼看著黎子易，恐懼迎頭襲上。黎子易目光切切，急而生悲，&ldo;玉仟，我的為人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做過就是做過，沒做過就是沒做過。我承認先前囚禁了代以春和代以安近一年，今年開春時才放他二人離去。後來諸事與我無關，我沒有殺代以春，更沒有再抓代以安。&rdo;

&ldo;七王爺嚴重了，你是天之驕子，我不過是叛臣之後，你做了什麼事不必急著向我承認。況，我與七王爺並不熟悉，十七年的時間太短太少，短的只容我記住幾個名字。未曾深入瞭解，我對王爺一概不知，還請王爺莫要再為難我。&rdo;我又喃喃自語道，&ldo;以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