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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真真是委屈。我靜眼打量著眼前這個人,他與其他富貴公子一樣,卻又不盡相同。在我僅有的記憶裡,他是第一個這般厚臉皮纏著我這個病秧子的人。
說實話,我心裡是高興的,卻也是不安的:&ldo;易軒公子不怕被我嚇著就好。&rdo;這聲音依舊的粗嘎,依舊的難聽。
易軒將手裡的草編蚱蜢遞與我,應道:&ldo;以秋這般好,自然不怕。&rdo;我真不知他是從何處看出我好的,出於禮貌,我接了易軒手裡的蚱蜢,順口道了聲:&ldo;多謝。&rdo;
兩字剛畢,我就見以安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以安見易軒的到來,臉上閃過的片刻驚訝勝於我,易軒先行開口:&ldo;代大夫,我們又見面了。&rdo;
&ldo;不知是哪陣風將易公子吹到了我這偏遠寒舍?&rdo;以安將手中的小鋤頭扔到一旁,略顯客氣。
易軒道:&ldo;昨夜在下考慮不周,唐突了以秋。今早去藥鋪請罪,才知以秋與你一同出城採藥,所以我也就跟著來了。&rdo;
以安偏眸看了看我,我沒有作聲。易軒又道:&ldo;方才我一個沒注意,讓馬跑了,臨走時又未告訴家僕去向,所以這兩天就要叨擾代大夫了。&rdo;
以安道:&ldo;只要易公子不嫌寒舍簡陋,沒有好飯菜便可。&rdo;
易軒道:&ldo;不敢。&rdo;
以安放下背簍,洗了個手就開始忙活做飯。我趁空將背簍裡的草藥倒出來晾著,若是它捂壞了,豈不是讓以安白忙活一場。
飯菜上桌,天已擦黑,以安點了三盞燈,將屋裡照得透亮。一張方桌,我們三人各坐一方,屋裡的氣氛十分詭異,以安和易軒都不說話,我也只好埋頭吃飯。
吃著吃著,以安夾了一塊青菜放到我碗裡,易軒瞄了以安一眼,也夾了一塊菜放到我碗裡。我不知道他是何心思,也不好將菜挑出,道了聲:&ldo;多謝。&rdo;
易軒捏著筷子,單手託著下巴望著我,咧嘴笑道:&ldo;不客氣。&rdo;
我想可能是夜裡的燭光不好,映得以安的臉色尤為難看。飯菜吃畢,以安將碗筷收拾乾淨之後,又給我架起小灶熬起了草藥。
易軒立在門口看了看以安,又湊到我身旁,盯著我,一言不發。因為我臉的緣故,我很不習慣別人這樣盯著我看看。我道:&ldo;易公子,你若是累了,就去裡屋歇著吧。床單被褥都是乾淨的,你不必擔心。&rdo;
&ldo;這屋裡就只有兩張床,若我睡了,代大夫睡哪兒呢?&rdo;易軒嘴角的淺笑多有憨意。我故意避開他的眸光:&ldo;以安和我擠一擠就好。&rdo;
易軒湊過臉來:&ldo;要不讓以安大夫睡一張床,我和以秋擠一擠?&rdo;
對天發誓,我真的好想撕開易軒的臉皮,看看它到底有多厚。認識不過幾天時間,就想上我的床,不用多說,我自然是拒絕的。拒絕得委婉而又不顯拖沓:&ldo;易公子明明沒喝酒,怎麼開始說胡話了?&rdo;
易軒哈哈笑了兩聲,沒再作聲。天越來越黑,屋外響起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山間的半山腰多夜雨,這老話總是沒錯的。我正想去廚房看看以安,剛剛起身,他就端了一盆熱水進來:&ldo;以秋,下雨了,你快上床去窩著,夜裡冷。&rdo;
我應言往裡屋走去,以安欲走時又轉臉對一旁的易軒說了句:&ldo;易公子,夜寒雨冷,你早些休息。&rdo;
易軒幽幽道:&ldo;我還不太困,待會兒再睡。&rdo;
以安隨口應了一聲,隨我進屋後順手將門合上。他擰好帕子遞與我,我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