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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燕終是坐不住了,忍不住皺著眉瞧她。
裴明月動作滯了滯,頹然地塌下身子。
「姑姑你說,殿下怹怎麼能吃得那麼少?」
她耷拉著眼皮,極鬱悶地嘆了口氣。
淳燕怔了一下,目光陡然警惕起來。
「你問這個做什麼?」
裴明月並未察覺她不甚友好的目光。只顧苦著臉,秀挺的眉都垂下來。
「我擔心殿下啊。他身子本來就弱,再不好好吃飯,入冬又要生病了。」
她支起下巴,臉上的擔憂不太像是偽裝。這幾日她也確然清減了不少,眼眶下泛著烏青,連那雙古靈精怪的烏圓眼珠也暗淡許多。
「……你倒是有心。」
淳燕沒從她臉上瞧出什麼端倪,神色悄然緩和下來。
「殿下厭食並非朝夕之症。如今能吃進些你做的膳食,已很讓奴才們感喟了。」
只是這點進步在裴明月眼裡,簡直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可我想讓殿下再多吃一點。」
裴明月嘆了口氣:「厭食之症,多是心病。只是以尋常食物刺激,是很難徹底好轉的。」
淳燕擱下碗筷,神色不由認真起來:「你的意思是……」
她直起身,煞有介事地摸了摸下巴:「若是知道他過去最愛吃什麼的話,從這兒入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御膳房曾這麼做過,卻並未見什麼起色。淳燕將信將疑,卻見方才還萎靡不振的裴明月,此刻已是目光炯炯,躍躍欲試的樣子。
淳燕低了頭,忍不住噗嗤一笑。
「殿下喜歡的東西,我倒是知道一樣。」
她含著笑意,語氣裡頭一回帶了些柔軟的溫和。
裴明月眼睛亮了亮。探著身湊上去,耳朵幾乎要豎到頭頂。
淳燕垂眸,緩緩地開了口。
「皇上的祺妃,乃是太子殿下的母親。她長在福建,生平最喜吃荔枝。入宮添了殿下後,每年福建歲貢之時,便會得上幾顆賞賜。」
那是已經塵封多年的舊事。可淳燕如今再次提起,卻像是剛發生在昨日一般。
「荔枝珍貴,祺妃娘娘不捨獨享,便都留給了殿下。後來殿下長到十三歲,開始領兵打仗,長年離京。每年賞賜下來的那些荔枝,她都仔細存放,一直留到了殿下回來……為她守孝之時。」
她頓了頓,神色變得有些黯淡。
「斯人已逝,荔枝也早已風乾。從那以後,殿下每每去福建,都要買上許多荔枝。只近幾年生了厭食之症,便沒再提起過它了。」
話音落罷。裴明月蹙起眉頭,內心隱約有些酸軟的觸動。
她竟不知道。外人看來無比尊貴的蕭雲霽,還有這麼樁意難平的舊事。
但將這樁事細想想,反而更讓人苦惱了。
「可眼下早已過了時節,我要去哪兒尋新鮮荔枝呢?」
裴明月為難地撓了撓頭。
淳燕瞧她是真心苦惱,心下不由隱生好感。便笑著搖了搖頭,柔聲寬慰道:「殿下現在食慾不振,就算你找來荔枝,他也未必會吃的。」
裴明月卻不肯輕言放棄。她直起身,絞盡腦汁地在茶廳裡來回踱步。
古代果真還是落後。若是在當代,隨便去樓下轉轉,就能提一兜子個大飽滿的荔枝上來。
就算偏遠點的地方買不到,也有各種荔枝口味的代餐。什麼荔枝軟糖,荔枝汽水……
等等。
腦海中靈光乍現。裴明月突然頓住腳步,轉過身激動地道:「我有主意了!」
裴明月向來是口到手到的。
自打進了小廚房,她便捏著杆藥秤,仔細稱過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