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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南秋還是沒能順利畢的了業,葉念也背上了警告處分。
韓霜序的妹妹為了替韓霜序出一口氣,在知道葉念急需錢的情況下,花錢買通一個中間人,聯絡葉念,表明願意高額聘請替考。
雖然危險,但是來錢快,葉念成功上鉤,想要挺而走險了一把,被逮了個正著。
他這可謂是「二進宮」,按照規定,拘役,然後學校利落的幫他辦完了開除手續,在大四最緊要關頭,將他掃地出門。
還真是……惡有惡報,葉念那時候想,人一旦動了壞心思,就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結局。
他誰都不怪,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是他起了貪慾,是他存了私念。
他就是個徹頭徹腦——卑鄙又無恥又劣跡斑斑的騙子。
而韓霜序又做錯了什麼?
可能唯一錯的,就是對他這個「騙子」,認了真,交了心。
從此,葉念成了一個賣煎餅果子的小攤販。而韓霜序,為了躲避流言蜚語,為了不讓對自己失望的父母難過,重新拾起科研專案,申請出國交流。
只是,那段他曾報以美好期許的感情,迅速枯萎,凋零,在他心頭結成了一把疤。
他無論躲到哪裡去,那道疤痕依然會在某一首歌裡,某一個似曾相識的面孔裡,再度復活,疼痛不休。
妹妹說,哥,你就是太天真了,被家裡人保護太好了,所以才會被人家騙。
已經三十七八的韓霜序現在回頭想想,有時候也會詫異,三十歲剛出頭的自己,也曾那樣天真可笑過。
三十歲的韓霜序可以為了葉念,親手學習做飯,只是為了保護好葉念那脆弱的腸胃,三十歲的韓霜序從以往嘲笑別人土味,變成了自己土味送白玫瑰,送紀念日禮物,三十歲韓霜序也會因為一個人捨不得掛電話,或者一條沒有回的微信,斤斤計較。
三十歲的韓霜序,曾經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全世界最獨一無二的,那個人。
「葉念,你知道麼?你給我說你從前日子過得有多麼辛苦的時候,我就在懊惱,為什麼世界要這麼大,人海又這麼浩瀚,讓我不能做你的鄰居,或者做你的校友,陪著你一起長大,知道你所有的過往,知道你所有的心思,你一個眼神,我就能意會,而不是像現在這裡,患得患失,猜來猜去。我很後悔,你的人生,我到來的太遲,讓你遭受了那麼多的悲苦。
你知道麼,直到那會兒,直到知道——你不過是為了騙我才接近我,我都願意原諒你。
而你了?你卻瞞著我,為了給另一個女生送一個奢侈品包,挺而走險去替考。
那一刻,我才覺得我真的是眼盲心瞎了,看上了你。
韓霜序的失望是傷敵一千,自損一萬式的報復。
他一夜一夜睡不好覺,一次次去看心理醫生。
他無數次的茫然穿越在人海里,都會把一張張陌生的面孔當成葉念。
然後回頭,一場空,再一次的悵然若失。
「葉念,我是個挺記仇的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韓霜序終於能說出這麼一句話,不再哽咽。
「對不起」葉念沉默許久,能說的,只有這麼一句翻來覆去,枯燥的道歉「對不起。」
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滴落在遮雨棚上,嘈雜紛亂,就像此刻屋子裡兩人的心境一般。
葉念從未想過再次遇到韓霜序會怎樣,因為,他們早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了,一個是天上的雲層裡的光,一個是塵世間鞋底上沾染的灰,他們不會再有交集。
而現在灰燼在光裡旋轉,飄蕩,居無定所,無所適從。
韓霜序的終於再也忍不住胸腔裡那種又痛又澀的感覺,推開葉念,一把拉開那扇門,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