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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燃野不記仇,心事去得很快,他早就忘了前頭的不愉快,轉頭就興沖沖地去吃飯。
到了晚上,吃飽喝足的鹿燃野躺在床上,突然久違地想起了以前的事兒。
或許是盛霜序到來打亂了鹿燃野原有的平靜。
鹿燃野已經許久沒受到別人這麼真誠的關心了——梁燒雖然人很好,願意收留他,但梁燒總是冷冰冰的,很少給鹿燃野好臉色看,鹿燃野記掛著他的好心,卻很難對他產生親近感。
鹿燃野卻挺喜歡和盛霜序呆在一塊兒的,盛霜序對他很好,說話總溫溫柔柔的,從小到大,只有鹿燃野的外婆會這樣對他說話。
鹿嚮明和韶菁對他很嚴苛,只因鹿燃野打小愛哭,在鹿嚮明眼裡不像個男子漢,他只要一落眼淚,就要挨鹿嚮明的揍。韶菁則是望子成心切,她一門心思撲在小兒子身上,鹿燃野還沒得病的時候,閒暇時間的活動都要受她掌控。韶菁不允許鹿燃野浪費時間交朋友,便安排他去各類學習班。
但鹿燃野的成績卻不怎麼樣,他不聰明,他的反應總是要比同齡的孩子慢半拍,因為家庭影響下社交的缺失,他也很難和同齡人正常相處,再加上他性格本就孤僻,同班人難免因為他的格格不入而孤立他。
只有鹿燃野的外婆和韶清不會把他當成怪胎,但韶清總對弟弟兇巴巴的,鹿燃野的外婆不會,她也不會嚴苛地要求他,她每次來他家裡做客時,都會溫柔地和他和韶清說好久的話。
鹿燃野的外婆是知識分子出身,在鹿燃野的記憶裡,就沒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兒,她會給他們兄弟倆講許多新奇的故事,也會耐心去理解和回答他們的每一句話。
後來鹿燃野被關進地下室,他的外婆衝進地下室來看他,一向溫言細語的她和鹿嚮明韶菁爭吵了許久——她想要把鹿燃野帶走撫養。
她失敗了,這也是鹿燃野最後一次見到自己的外婆。
再後來,鹿燃野被帶去了他外婆的葬禮。
他的外婆死於突發心梗,死前並沒多少痛苦,參加葬禮的親戚們哭個不停,鹿燃野只有在這種場合才會被帶出來,他被關了太久,甚至已經認不出到場的這些親戚都是誰。
平時愛哭的鹿燃野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鹿嚮明以前不許鹿燃野哭哭啼啼,那時卻覺得自己的兒子在外人面前丟了面,鹿燃野回家後免不了要受一頓揍。
即使捱了揍,鹿燃野還是哭不出來,直到再度被關進暗無天日的地下室後,他才縮在被子裡,哭了整整一夜。
時間會模糊記憶,也會鈍化曾經的痛苦,現在的鹿燃野已經不會再哭得崩潰了,但當回憶浮現的時候,心中還是會覺得很難過。
鹿燃野只有一種方法去解決心理上的痛苦。
他得了與眾不同的病,各方面都與普通人不同,不論他開不開心,心理情況如何,都不會影響到他的生理衝動。
鹿燃野心裡很難過,他不知道怎麼撫平自己的痛苦,就把手伸進了褲子裡。
不夠。
鹿燃野想,根本不夠。
他根本無法靠自己得到快樂。
鹿燃野從沒接受過正常的教育,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有什麼問題,他只知道這樣不夠,他的快樂無法抵過他的痛苦。
他好痛苦。
鹿燃野全身又開始發燙,他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入睡,便從床上坐起身,赤著腳踩在地板上,地磚的涼意稍稍壓抑了他心裡燒著的火,卻不能去除他最根本的痛苦。
鹿燃野摸黑走進了盛霜序房間裡。
他知道梁燒把自己的臥室又讓給了盛霜序,盛霜序臥室的門鎖向來不好用,鹿燃野毫不費力地就推門走了進去。
床上的人彷彿沒聽到鹿燃野推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