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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燒陪酒的時間確實還沒到,他只能停在原地,被迫看邱先生與鹿燃野的鬧劇。
鹿燃野有些不耐煩了,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邱先生脫口而出的那句「梁先生」,說:「邱先生,我的職業不是陪聊。」
「你不是不會喝酒嗎?」
邱先生趕忙說:「鹿先生,是我的不對,我只是不太會喝酒,但不是不能喝,就讓我喝完這杯吧。」
鹿燃野生意才開張就遇到如此難纏的客人,他嘆了口氣,心想行情太不穩定,再遇到下一個客人不知又得等多久,便只能再一次妥協。
邱先生雙手抱著酒杯,拘謹地往沙發邊上挪,與鹿燃野拉開距離。
鹿燃野是個生來就比別人家孩子要遲鈍一點兒的人,他總是不能及時理解他人想要表達的含義。
就是遲鈍如他,也在這一刻看出了邱先生的抗拒。
「邱先生,你不是來和我做買賣的,對嗎?」鹿燃野把地上的酒杯撿了起來,他擦了擦濕淋淋的杯壁,繼續往裡倒酒,「你為什麼要騙我呢?」
邱先生沒有立即回答,仰頭開始灌酒,他把杯中酒一股腦地灌進了喉嚨裡,愣是沒在中間歇一會兒。
邱先生很快就一飲而盡,雙手還緊緊抱著杯子,只一杯酒,他臉頰就燒得漲紅,眼珠開始打轉。
「鹿先生,我從一開始就說過,我很想了解你,」邱先生說,「看到你過得好,還正做著自己喜歡的職業,我很為你高興、我老闆也會高興……」
鹿燃野完全不懂邱先生話中的含義,不禁微微蹙眉:「老闆?」
邱先生又說:「啊,鹿先生,我看到我弟弟來接我回家了……」
啪的一聲,邱先生倒在了茶几上,他手裡的杯子隨之脫落,骨碌碌地滾到鹿燃野腳邊。
鹿燃野把酒杯撿了起來。
他看看邱先生,又看看梁燒,後者正在看手錶上的時間。
鹿燃野白乾一晚上,不禁失落地問:「你還有多久?」
鹿燃野問的是陪酒的時間,梁燒一直在盯著時間,說:「十六分鐘。」
鹿燃野「哦」了一聲。
「不許帶生人回家,」梁燒瞥了眼一杯就爛醉不醒的邱先生,說,「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但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至少找個正常人做你的生意。」
梁燒覺得邱先生不正常,鹿燃野卻不以為意,說:「梁醫生,他是我的客人,輪不到你來評價。」
梁燒這話說得就好像鹿燃野是什麼不著家的玩咖似的,其實這回還是鹿燃野年後第一次出門。
鹿燃野不在乎梁燒對自己的刻板印象,甚至當著梁燒的面做壞了生意,他也沒什麼尷尬丟人的情緒。
不過鹿燃野在邱先生倒在桌上的那一刻,就對眼前這爛醉的男人失去了興趣,他知道爛醉如泥的醉鬼是什麼樣子——他見過鹿嚮明那副模樣太多次了,光是想起就覺得噁心。
這也是鹿燃野酒量很好卻不喜歡酒精的原因之一。
鹿燃野不想對失去意識的邱先生做什麼,也沒興趣守他一夜等他醒來。
他從邱先生的衣兜裡掏出手機,笨拙而生澀地敲擊起智慧型手機的電子觸屏。
鹿燃野的手機目前還是老人機,智慧型手機對他來說操作有點難度,好在邱先生的手機雖然是電子觸屏,但型號也已是市面上很不常見的舊機型,甚至連密碼都沒有設定,鹿燃野更好上手操作。
他發現手機通訊錄裡沒有存任何聯絡人的資訊,便只好把通話記錄調了出來,給邱先生的最近聯絡人打電話。
買賣不成仁義在,總不能把邱先生丟在酒吧不管,鹿燃野不想管,就想隨便打給他認識的人,好把他給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