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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越眸色似箭,直直射向尋壑。
卻見尋壑略加搖頭,出語清淡:「無甚大礙,不過方才起得急了些。」喘息些會兒,又道,「此生能得皇上垂念,尋壑九死也含笑了。」
「說什麼話,朕不是來聽這個的……」一語未完,尋壑就連著咳嗽幾聲,成帝環視周遭,擰眉道,「攢了一房間的人,難怪呼吸不暢。你們都出去吧,朕跟尋壑說會兒話。」
和沈超對視一眼,沈越無奈道:「是。」
三人步出閣門,迎面就見小廝金銘跑過來。
沈超上前一步,問:「怎麼了?」
金銘沒來得及喘氣,就說:「薛侍郎大人說有要事相商。」
沈超明白過來,回身向子翀作了一揖,歉聲道:「禮部有些事情處理,子兄,失陪了。」
子翀連連擺手:「公事要緊,快去罷。」
廊下只剩沈越、子翀二人,各自默聲遠眺。
俄頃,沈越先按捺不住,問道:「看方才情形,沈……尋壑跟皇上交情不淺?」
子翀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全無平日輕佻之態,只聽他說:「當年我兄長對成帝的庇護,你已知曉,至於其他,就全是尋壑的造化了。」
沈越偏頭:「怎麼說?」
「清側這些年,京中的要害情報,都是尋壑傳出……」
「什麼?」
對於沈越的驚愕,子翀早有預料似的,面上不見波瀾,只戲謔道:「對京中動靜掌握之準,訊息傳出之快,除了尋壑,誰能辦到。你只當他是個圖財商人麼?」
好一會兒,沈越才從震驚中回神,嘆道:「這麼些年,竟然能逃了鄔敬法眼,阿鯉想必也不容易。」不自覺地,沈越又喚出熟悉的稱謂。
子翀譏笑:「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當眾揭了尋壑的底,將他逼出府去,血淋林的苦肉計,叫鄔敬不信也難。」
沈越被噎了個嚴實。
終於見沈越面露愧色,子翀稍稍滿意,繼而補充道:「也多虧尋壑這孩子沒太多透露我跟他的關係,之後掩蓋才不費力,我以『子』姓行世,他人便難以將我二人聯絡上。」
沉默片刻,沈越接話道:「你說沈鯉為成帝所用,可海上追捕時,他卻是拼死護住鄔敬。」
「呵呵,尋壑這孩子千般好,若非要我挑出一處不是,就是這點了。」話到此處,子翀眸色放空,語近呢喃:「尋壑承了我兄長性子,心軟,受了誰的恩情,都想要報答,可偏偏!他碰上的卻是這般進退維谷的絕境。」
「鄔家對他恩重如山,他怎忍心生生看鄔家被一網打盡?就像當初他對沈……」
「子翀、阿越。」
子翀頓回頭,恰巧見皇帝踱步出來,便轉而問道:「尋壑怎麼樣?」
「還好,只是人倦怠了些,才說兩句話就困了。」
子翀遂沉默。
成帝又道:「差不多該回去了。阿越,這段時間,尋壑就勞你費心了。」
「皇上言過。」臨走之時,沈越回頭瞥了一眼屋宇深處。
行至府門,一紅衣人徑直奔入,待看清來者,院內三人俱是一驚
羨陶?
奔至近前,羨陶自懷中掏出一箋摺子,雙手奉上,道:「薊北傳來的八百里急遞,送信人要我即刻交由聖上過目。」
子翀沈越躬身退到一側,成帝狐疑接過拆了。
沈越目色不離皇帝神情,卻見他掃視間,雙眉越發緊擰,最後竟一氣將摺子擲於地上。
跟隨成帝多年,從來見他雲淡風輕。
霎時,子翀沈越羨陶齊齊下跪。
「皇上息怒!」
須臾,才聽成帝顫聲道,「你們看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