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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折不扣的學閥世家。軍閥出身的劉秀當然會對這樣的學閥尊重有加,更何況這歐陽歙一如侯霸,是活文物。雖然他不如侯霸資格老,但也有在王莽與劉玄時代兩為地方官的經歷。劉秀一見歐陽歙,就把他從縣令的職務上升為河南郡的都尉即主管一郡的治安與軍政。這是劉秀還沒建國時候的事情。
等到劉秀稱帝,歐陽歙行政職務升為河南尹(與太守同級,秩二千石),並且得為被陽侯。換言之,他比開國武將的爵位一點不低。後來,他又被改封為夜侯,仍有行政職務即職任汝南太守。
他邊從事政務邊教學生,9年間,教成學生有好幾百人。後來,又被徵調進京出任三公之一的大司徒。然而,歐陽歙似乎是位具有雙重人格的學者,一方面,他在地方時“推用賢俊,政稱異跡”;另一方面又大肆貪汙受賄,在就任大司徒以後被揭發出“在汝南贓千萬”的罪行。
如此巨大數額的貪汙,肯定會被判死刑的。在他被逮捕下獄之後,他的學生,還有學生的學生,從汝南及其他地方到首都請願的有1000多號。有的人乾脆就自己“剔(剃)發”即自髡。按當時刑法規定,給犯事的人剃髮也是一種刑罰。更有一位17歲的平原(今山東平原縣西南)籍學者禮震,聽說歐陽歙案件將要判決,就奔往首都並讓人把自己捆起來,要求替歐陽歙一死,禮震在上書中說:“現在臣下我看見我的老師、大司徒歐陽歙,作為當世儒學的宗師並有八世博士的家族榮耀,就要因經濟犯罪被處決,十分悲傷。歐陽歙的血緣傳承很單薄,他只有一個兒子,還在幼年,未得繼承家學。如果歐陽歙一旦亡身,他的家學就永遠失傳了。如此,陛下您肯定會被天下人譏為殺賢。而天下的學者們也失去了宗師指點的機會。我現在請求:殺了我禮震,以替歐陽歙的死罪。”
等到劉秀看完這份簡短而感人的上奏後,本想釋放歐陽歙,可偏偏歐陽老先生體質較弱,死在了獄中。按現代醫學觀點推論,也不排除老先生聞聽死刑判決之後,心臟病突發而死的可能。
劉秀不想為此事得罪天下的學者,他賜給了歐陽歙家屬上好的棺木,算是安慰;還有,撥給3000匹細絹作為辦理喪葬的費用。
劉秀在努力把漢劉第二帝國打造成文化超級大國的過程中,不僅以優待知識分子為推動力,而且自己也努力提高學術品位。他的青少年時代,雖然到當時的首都長安求學過《尚書》專業,畢竟只達“略通大義”的較低水平。所以,當國家沒什麼戰事之後,他也強化學習,常常與公卿郎將那樣的朝中官員研討儒學經義,有時甚至討論到深夜。皇太子劉強深怕老父親白天處理朝政、晚上研究經書累壞了身體,就找了個機會勸他:“陛下您有大禹和成湯的聖明,但缺乏黃帝與老子的養生之道。希望您珍惜自己的精力,好好調養身體。”
劉秀對兒子的關心表示欣慰,但作為一個工作狂式的成功人士,他不願閒下來,他說:“我自樂此,不為疲也。”由此,留下了“樂此不疲”的成語。
劉強曾向老父請教過軍事方面的學問,劉秀就引用《論語》和《史記》上的典故告訴兒子:“從前吶,衛靈公曾向孔夫子求教排兵佈陣的學問,孔夫子沒做任何指教。我兒哇,軍事問題不是你能學得到的學問呀!”
雖然說劉強失去太子地位主要是由於他的生母郭皇后怨恨劉秀的原因,但也可以推斷,他熱心軍事也是他失去皇太子地位的因素之一。建武十九年(公元43年),劉秀下詔說:“《春秋》大義,立子以貴。東海王(劉)陽,皇后之子,宜承大統。皇太子(劉)強,崇執謙退,願備藩國。父子之情,重久違之。其以強為東海王,立陽為皇太子,改名莊。”
《春秋》大義,成了王朝重大政治事務的指導原則。儒學,必將迎來一個興盛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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