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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往前走幾步,夜風一吹,她一面很奇怪地覺得有些燥熱,一面越發覺得不妥。關霄罵她的時候只是指桑罵槐,但近來戒嚴空前,人人自危,何況她有朋友在警察廳,知道槍擊案確實還沒有頭緒。
這麼一想,林積腳下立即轉了個方向,剛走兩步,就心裡一沉,因為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油腔滑調的南山腔,&ldo;小姐,您也出來過年?&rdo;
作者有話要說: 【注】沒亂裡春情難遣:《牡丹亭&iddot;驚夢》{【山坡羊】沒亂裡春情難遣,驀地裡懷人幽怨,則為俺生小嬋娟,揀名門一例一例裡神仙眷。}
☆、來自
林積禮貌地點了點頭,撥開擋著她的幾個人,&ldo;借過。&rdo;
&ldo;怎麼這就走呢?&rdo;前面的男孩晃著手臂走過來,&ldo;多逛逛唄。您穿得這麼少,去我們家裡烤烤火。&rdo;
隋南屏當年也是下九流的戲子,林積小時候沒少在這些人中間混,當下倒沒什麼厭惡的心情,只是很清楚他們要什麼,低頭從手袋裡翻出紙幣和一副藍鑽耳墜,&ldo;紙幣拿著,還差什麼,明早去大臻飯店拿這個換。&rdo;
有人接過東西,男孩俯下身,目光凝在她臉上,&ldo;打發我們呢?&rdo;
林積見他們不識貨,心想可惜了那副耳墜,難免覺得心中煩躁,&ldo;那就現在拿著那副鑽去美濃。找‐‐&rdo;
身後的馬路上車燈閃過,車上的人似乎覺得這裡異樣,鳴了一下喇叭。那男孩神色一凜,徑直劈手扯過她的脖子一把拽進了巷道中,怕她出聲,用力攥著頭髮向牆上一撞。
林積舌根一麻,人猝然軟了下去,被捏著下頜張開嘴,冰涼辛辣的液體滑進喉中,猛地嗆咳起來,視線在劇烈搖晃中模糊不定,聽聲音也斷斷續續,&ldo;誰知道是不是雛兒……廢話,雛兒賣得貴。……得了,大過年的,先玩了再說……&rdo;
那藥邪性得很,她不知道被扛著走了多遠,終於攢出一點力氣來,突然張口便咬,那人&ldo;啊&rdo;的一聲,回手將人向下摔去,她還沒等自己爬起來,又被拖了回去。手臂上傳來一陣銳利的劇痛,但她一點聲音都發不出,被一股大力一寸寸往回拖,指尖摳著地面,漸漸脫力,終於有人高喊了一句:&ldo;誰在那兒?!&rdo;
那人快步走來,皮鞋踩在石板路上,越走越快。林積猛地掙了一下,童年時慣有的狠勁上來,竟然下意識地沒鬆開身後匪徒的衣襟,緊緊攥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個模糊的人影,嘶聲說:&ldo;還我。&rdo;
那人還握著她的頭髮,惶急之間將她往地上摜去,轉身便跑。
腳步聲踏踏遠去,她又撐了撐地,結果被一雙手攔腰抱起來,很多人影晃來晃去,她全都看不清,只是下意識地想要依附在那具清涼的身軀上,轉而收住了手,緊緊摳住掌心,冷汗鹹浸浸地蟄著,總算逼出了一絲清醒。原來陳雁杯正坐在車子的副駕駛上給司機指路,&ldo;先出平海路,然後走東山道。&rdo;又轉回頭來,&ldo;林積?好點沒有?&rdo;
一方手帕遞過來,她手腳都軟,一時沒接,身旁的男人便輕輕替她蘸了蘸額角的冷汗,眉目儼然正氣。她眯眼想了半天,想起這人應該是徐允丞,她肩上披著他的大衣,這也不是鋒山府的車。
手帕涼絲絲的,一碰到肌膚便帶起一串酥麻。她在混沌中不能自控地仰了仰臉,嘴唇輕蹭過了那手的指節,旋即又收了回來,指甲緊摳著掌心,竭力剋制住了含在口中的破碎聲音,往後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