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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池的鏡子上蒙著一層水霧,光芒雖盛,卻也只能看得見兩具緊貼的身體。關霄一手將她的腰按在自己身上,另一手卻不老實,牽著她的手,引得那顆櫻桃巡視過她自己遍身的戰慄。
夜色鋪展開來全不費工夫,關霄只覺得夜色不夠深,白晝又太長。林積不知何時在他懷中睡著了,睡夢中卻聽到有人在敲門。她一向覺淺,很快就醒過來,下床走去開門,卻見外面是李煥寧和白致亞。白致亞的表情很不好,&ldo;審訊室出事了,大小姐,我來找三少。&rdo;
關霄看看手錶,見才剛到六點,便知道一定是急事,蹬上軍靴去浴室洗了把臉。鏡子上的水霧未散,仍殘存著兩個手印,高處的略大一些,低處的纖細柔長,似是支撐不住,用力抵著鏡面。
他睡意沉沉,倦乏地看著,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只覺得綿綿軟軟,如同飄絮飛花,又像林碧初帶來過的一種棉花糖,他怕人看見,拉著林積躲在被子裡吃,又想鑽出被子去叫囂全天下的人裡他最幸福。
林積走上前來把那兩個手印抹了,沒好氣道:&ldo;快走。&rdo;
關霄親親她發紅的臉頰,&ldo;你睡吧。&rdo;
林積也看了看錶,&ldo;不睡了,有事。&rdo;
&ldo;做什麼,勤政上朝?&rdo;
林積一笑,理了一下微亂的鬢髮,&ldo;油腔滑調。天都要亮了,王叔要陪曹伯去南山看爸爸,曹伯叫我一起去。然後去工會,去商盟,還有……&rdo;
關霄很不樂意,一邊系靴帶一邊抗議,&ldo;那豈不是又要等半夜才能見到你?真的弄得像偷情似的,林老闆,我警告你適可而止,早點回來,我們才好白日宣淫。&rdo;
林積哭笑不得,&ldo;別鬧。我訂了翠微居的早點和宵夜,早點請曹伯和王叔,宵夜請你,晚上帶點心回來給你,好不好?&rdo;
上次林積發覺關霄並不是不會打領帶,而是不肯,於是便乍著手當甩手掌櫃,關霄愁眉緊鎖,只好自己打領帶,&ldo;那我要荔芋排骨,蝦黃燒賣,蟹肉蒸餃,流沙排包……&rdo;
林積哀嘆一聲,&ldo;你煩死了。到底走不走?&rdo;
關霄笑眯眯地出去,在白致亞呵欠連天的下巴上拍了一掌,提步便走。白致亞連忙跟上,關霄走過拐角,這才問道:&ldo;出什麼事了?&rdo;
白致亞說:&ldo;三少還記得昨晚我們審的是什麼?高侖搶先招了。&rdo;
要定的罪名太多,一條條審下去,劉元鄒已經認了親日的頭銜,高侖也認了替日本人做事暗殺革命黨殺雞給猴看的罪行。昨晚正審到重頭戲的縱火案,但曹禎戎船上的那把火幹係重大,罪名一定,連死都是奢望,是以高侖和劉元鄒事先串供,誰都不肯點頭。
這件案子的確太大,曹禎戎逼得又緊,劉元鄒還算鎮定,高侖早就亂了陣腳。凌晨三點多時,高侖拍門叫過值班的白致亞,按手印招了供,又過了一會,看守巡視,只見高侖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嗆了滿地血,原來是不知什麼時候吞了一隻刀片。
關霄站住腳,&ldo;哪裡來的刀片?誰去探視過?&rdo;
白致亞揉揉太陽穴,&ldo;審訊室只對特別調查委員會中的特批物件開放,看守足不出戶,有誰去探視?我猜多半是牢房裡原本就有雜七雜八,被他翻出來了。這案子真正追究起來,高家上下都要牽連,他想用招供換個一死了之。&rdo;
關霄一言不發,快步下樓,穿過小巷。他的車停在鋒山府,現在時間太早,調了車子還要再等一會,好在行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