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3/5 頁)
我就找到什麼吸食什麼——”他抬起頭來,“直到冰毒……”
我們,病人和家庭成員,又一次聚集在大會議室裡,參加下午的小組課程。更多的椅子從一個壁櫥裡拿出來容納五十個左右的聽眾,圓圈順著牆壁延伸成一個蜿蜒的長橢圓形。一個顧問引導著課程,像往常一樣,以圍繞整個房間的介紹開始——一個充滿厭惡、傷心和憤怒的房間。
“我滿腦子只想著我女兒,無法不想她,做夢都夢見她。我能怎麼辦?這事兒佔據了我的生活,人們要我放棄,但一個人怎麼能夠放棄自己的女兒呢?”說話者哭了又哭。她女兒坐在她身邊,滿臉木然。
輪到尼克時,他說道:“我是尼克,一個癮君子和酒鬼。”
我在這裡和舊金山的其他課程,以及我和尼克一起參加的兩三個匿名戒酒會上都聽他這樣說過,但這話還是強烈地刺激我的神經——我兒子是一個癮君子和酒鬼!承認這個事實肯定是極其艱難的,所以,聽他如實承認令我心裡充滿了某種驕傲,但他真的相信它嗎?我不相信,無法真的相信。
與舊金山老維多利亞聚會的那些人相比較,聖海倫娜的人穿得好一些,儘管一個年邁的婦人看上去似乎幾小時之前大概是街上的一個無家可歸者。小組治療以病人及其家人分享故事和偶爾彼此評論的方式而展開。那個老婦人震驚了我,她用一種粗啞的聲音解釋說:“我有碩士學位,是一個老師,一個好老師,我認為。”她停下來,空洞地盯了一會兒前面,“我曾經是一個好老師,在興奮劑之前。”
像我一樣,癮君子的親人們全都顯得既無可奈何又懷抱希望。
有時候,房間裡的痛苦幾乎令人難以忍受,沒有片刻喘息,我們聽著、看著,更多的是用撕心裂肺的猛戳來感受著人們生活的悽慘,因為他們心愛的人冰毒成癮,儘管“毒品的選擇”幾乎並不重要。冰毒、海洛因、嗎啡、可卡因、快克可卡因、安定、維柯丁、酒以及對於大多數人的所有這些的混合。圓圈裡的人與人雖然不同,然而從某個方面來說,我們卻都是同樣的,全都有著裂開的傷口。
每個癮君子的故事也有著相似的主題——悔恨、失控的怒火,大多往往發向自己——還有一種無助感,“你以為我想成為這個樣子嗎?”一個男人衝著她顫抖的妻子尖叫道,“你是這樣以為的嗎?你是這樣以為的嗎?我恨我自己!”兩個人都哭啊哭啊哭!
“我為他來這裡而自豪,”一個女人說起她海洛因成癮的丈夫,“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呢?我被嚇壞了。”一個年邁的婦人,她做律師的妹妹冰毒成癮,她說道:“我不再給她錢,但我給她買食品,開車送她去看醫生,為她付醫藥費。”她補充說,“她連走到冰箱前都做不到。”治療師溫和地刺激她:“她能夠賒買毒品,但卻走不到冰箱前?”
有些故事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一個幾乎消失在龐大的運動衫和運動褲裡的神經極度緊張不安的小個子女人想起了她兒子的上一個生日。她回憶道:“我吸快克可卡因,為了它,我離開了家,離開了我兒子,把他留給我丈夫,他才三歲……”
第三部 無論如何(11)
一個面板蒼白、金髮柔軟、金色眼睛淚汪汪的女人告訴大家,一個法官把她丈夫送到了這裡,作為去監獄的交換條件。她丈夫,一個頭發剃得平平計程車兵,短袖襯衫的紐扣一直扣到脖領,僵硬地坐在她的右手邊,眼睛空洞無物地盯著前方。
她說他吸食冰毒醉了以後,襲擊她,把她的頭往地板上猛撞。她昏過去之前,設法撥打了911。後來,輪到他說話時,他感謝上帝,因為法官允許他來到康復之家而不是監獄,“我仍然無法相信我襲擊了我妻子,因為我愛她勝過我的生命。”他說,“但是,現在我明白了自己的問題,下個星期,我就畢業了,我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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