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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鬱白聽得想冷笑,真是擔心的不是地方,她走夜路,該是路人害怕才對。
想是這麼想,少年還是一起換了鞋,拉開大門,神情倨傲又冷淡地揚了揚下巴,言簡意賅:「走。」
路邊的燈整齊地亮了一排,到了晚上氣溫變低,林杳把外套的扣子扣上,沈鬱白才注意到她的右手腕骨突出得有點畸形。
正好,走了半截路了,兩人還沒搭上一句話,沈鬱白就閒扯了一句:「右手受過傷?」
林杳也沒當回事:「小時候練拳的時候,勁兒使猛了,骨折過,後來恢復後就這樣了,估計有點錯位,不過倒是沒影響什麼。」
她邊說著邊活動了一下手腕,沈鬱白盯了幾秒,眨了眨眼,聲音輕下來:「怎麼會想學拳擊?」
「因為我是女生。」她的目光平直落在前方,兩手揣進了兜裡,「就像今天你媽媽說,女生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女生天生就處於劣勢,大家都這麼覺得。女人走夜路的時候怕遇到男人,男人卻不會怕大晚上的在路邊遇見一個女人。女人怕家暴、強奸,男人卻可以不怎麼擔心這些。」她平靜說著,緩了口氣,聳聳肩繼續,「我這個人別的沒什麼,就是反骨比較多吧,大家都覺得女生天生弱,那我偏強給他們看,我學習要壓他們一頭,打架也不能輸,讓性別差距在我這裡全都變成扯淡——你笑什麼?」
沈鬱白笑了兩聲,本來只是隨口扯的閒話,沒想到能讓她吐出這麼多字來,他也把手插在兜裡,兩個人的影子並排倒在路燈下,少年聲音拖得散漫:「沒什麼,祝你成功。」
林杳狐疑,壓低了一邊的眉毛:「你嘲笑我?」
「沒。」沈鬱白繼續慢悠悠地往前走,順便低眸跟她對視一眼,說話的嗓音有些發啞,估計是被風吹的:「我真心的。」
林杳沒說信還是不信,猛地一回頭,擦過他的胳膊走了:「就送到這兒吧,我回去了。」
「哦,對了。」她停了腳步,又轉回身子,表情變得有點兇,「那三個娃娃,是金友媛親手做的,你要是敢弄壞了,我會揍你,沒跟你開玩笑。」
表情看上去很認真,確實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沈鬱白倒是挑了挑眉,「威脅我?不怕我跟我爸告狀了?」
林杳抿了抿唇,夜風吹得她的短髮亂飛,她把頭髮往後撩了撩,聽出來他是在刻意調侃,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無不無聊?三歲小孩才玩告狀這一套。」
她又轉了身,路燈下的影子拉得筆直,黑色的短直發逐漸與夜色融為一體,背對著他擺了擺手,語氣極為敷衍:「去告吧去告吧,我尊重你行使你的權利。」
這話說得才像哄小孩。
她上了樓,用鑰匙轉開家裡的們,卻發現客廳的燈大亮著,阿婆坐在沙發上,在哭。
那一瞬間,所有的好心情一掃而空,林杳連鞋都顧不上脫,直直走進去,半蹲在阿婆面前。
「怎麼了阿婆?」
說實話,林杳看見的阿婆一直是溫和地笑著的,不論她是什麼樣的孩子,好像都會站在她身後,用那副慈愛的面容示人,林杳從來沒有見她這麼哭過。
她不說話,林杳也有點急,拍拍她的肩,儘量放緩聲音:「阿婆?」
她一連喊了阿婆好幾聲,才聽見老人用十分滄桑沙啞的聲音說:
「你爸爸,死了。」
那一秒,那一瞬間,林杳的睫毛抖了一下,連帶著四肢百骸都冰冷下來,她察覺到自己的指尖在顫,動了動嘴唇,重複一句:「……什麼?」
怎麼會?不是一直好好的嗎?不是上個月才打過電話嗎?
她生日快到了啊。
茶几上擱著一封未拆封的信,信封有些受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