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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對接下來的安排很有信心,就憑她們仨,這個星期每天練習一兩個小時便足以應付,剩餘的空閒時間還能編編曲寫寫詞,出首新歌,過後的比賽也能用得上。
然而想法只是想法,順暢的打算中總有岔子出現。
下午到點了,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家裡出了點狀況,不得不趕回去處理。朋友還算仗義,知道如果自己不來,她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合適的吉他手頂上,自覺是自個兒給人添麻煩了,於是好心地找到一個人來替。
新人是朋友的表弟,十九歲,還在讀大學,叫張銘。
青禾對此倒沒說什麼,終歸還是她們欠朋友的人情債,總不能挑挑撿撿的,不論怎麼樣都得暫時將就,至少把環城北路的演出搞定。
葉希林也是這麼想的,直接拒絕人家就是不給面子,真說不過去。
既然來都來了,那就趕緊試試手,先合一場再做打算。
這不合還好,一合差點讓兩人順不過氣來,張銘吉他lo還勉強過得去,但其它方面簡直生澀,完全跟不上她倆的節奏。
小男生僅有的演出經驗就是拿了學校的歌手大賽第一,才接觸搖滾不久,很多東西都不懂,有時候聽她倆說的話就跟聽天書一樣。他的專業儲備不足,堪比新手誤打誤撞進入決賽圈,幹什麼都是一臉懵。
青禾有點煩躁,不過還是壓住了脾氣,略顯不耐地問了幾個問題。
瞅見她眉頭緊擰,張銘心裡都咯噔一下,清楚這是不高興了,便侷促不安起來,說話就跟擠牙膏一樣。他脹紅了臉,臉上掛不住,覺得臊皮,言語都不連貫,憋了半天,試探地問:「青姐,我哪兒做得不對嗎?」
青禾不搭理對方,埋頭撥弄手上的貝斯。
張銘緊了緊手,臉更紅了。
他的皮相不錯,成績好,會彈吉他,在學校一直都是受歡迎的那個,順風順水慣了,走哪兒都被一眾男女同學捧著,還被許多老師認可誇獎,如此吃癟還是頭一遭。年輕小子愛面子,受不得這種冷落,當即就以為青禾是瞧他不上,因而心生尷尬,心裡酸溜澀脹,難受得很。
葉希林在旁邊不幫腔,兀自擦著軍鼓的側面,不時捏著鼓棒試試手感。她聽得見張銘在說什麼,也看得見面前那兩位在幹嘛,誰都不幫,不摻和。
本來這次是她們有求於人,但現在確實是熟人朋友不厚道,送個小白過來蹭經驗,樣樣都需要她們現教,說是幫倒忙都不為過。
人際交往複雜,又不好直接把人趕走,不然以後再跟那位朋友碰面,樑子可就結下了,任誰心裡都會不舒服。再有,這麼絕情也說不過去,可能熟人朋友被家裡的事纏得脫不開身,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吉他手,無奈之下才把張銘塞過來呢?
難以評判,三言兩語掰扯不清楚。
這個下午過得壓抑,三個人都沒怎麼交流,好似相互不認識。
青禾憋得慌,有事沒事就抱著貝斯亂掃,不得章法,純屬在發洩情緒。
她這個態度並不是衝著張銘去的,是自己的原因,可她未能反應過來,而張銘亦會錯了意,以為她看不慣自己,故意刁難。
天快黑那會兒,張銘終於繃不住,忽然抓起袖子抹抹眼睛,鼻子發酸,低著頭不肯再抬起來。
小男生麵皮薄,自尊心太強,受不住氣。
青禾停下手中的動作,沒料到這一幕。
葉希林也愣住了,錯愕不已,一時不知怎麼辦。
張銘弓起腰背,都快把自己駝成一隻蝦,半晌,甕聲甕氣地說:「我技術不太行,對不起……」
兩人心裡都五味雜陳。
自覺做得太過,青禾杵在原地不動,還是葉希林在中間打圓場,去樓下拿了三罐可樂和一些吃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