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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夢的怒氣立馬就竄上來了。
她大步走了下來,近了看男人約摸四十餘歲,腰間掛著一把砍柴刀。而婦人一身麻布舊衣,坐在地上掩著面,哭得有些喘不來氣。
男人怒目而視:「要是你照看好了,狗兒能他孃的出事嗎?連兒子都看不住,你說你還有什麼用?」
提到狗兒,婦人哭得更厲害了,她捂著被打的臉道:「狗兒他爹,狗兒出事我就好過嗎?那天我跟平常一樣看著狗兒睡下的,門也關嚴實了,我哪知狗兒會半夜溜跑出去,還……嗚,狗兒,我的狗兒啊!」
「哭什麼哭!給老子別哭了!就你那沒用的肚子,那麼多年就生兩閨女,好不容易有了狗兒,還被你給害死了!你!」男人怒氣上了頭,說著抬腳就往女人肚子上踹。
就在將碰到時猛地停住了。
顧夢的掌心頂住了男人的膝頭,推了出去。男人一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
兩人一個忙著哭一個顧著罵,都沒發現顧夢什麼時候出現的。男人一看不過就一個小姑娘,立即怒目圓睜,吼道:「你什麼人,別管老子的閒事!不滾開,我連你一塊打死!」
顧夢冷然瞪了他一眼。
顧夢從之前的三言兩語裡,已經將事情猜了個大概。這兩人應當是夫妻,生了兩個女兒後好不容易盼來個小子,可沒想卻出了意外。
這墳就是他們兒子的吧。
兩人來看狗兒,男人將兒子的死怪在妻子頭上,才如此又打又罵。顧夢看了眼哭得快斷氣的婦人,也是怪可憐的。畢竟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突然就死了,定是比誰都痛苦。
顧夢是不喜管他人家事的,何況又不知緣由,但實在是這男人的作為她太看不下去了。
她見男人捏著拳頭走了過來,便探手將長鞭一解,也不提別的,只道:「我就是看著膈應,生了閒勁想管一管了。怎麼,你喜歡用動手來解決是嗎?」
男人一看顧夢的架勢杵住了。瞥了眼她手裡的長鞭,才好似被兜了一腦袋水,冷靜下來。他一見顧夢的衣著打扮不俗,隨身還帶傢伙,就明白這樣的人他是惹不起的。
之前還對著自己妻子呼喝打罵囂張的不行,此一刻立馬就慫了。
婦人一見這架勢不對,也顧不上哭了,伸手就去拽顧夢:「姑娘,有話好說,我們鬧著玩的沒事呢。」說著還給男人使眼色。
顧夢沒想婦人會突然拉她,手臂一晃長鞭在地上拖曳出一長條痕印。
看起來還比普通的鞭子厲害。男人明顯猶豫了,可對著兩個女人又放不下面子,便忿忿看了顧夢一眼,又對婦人瞪眼道:「要沒哭死就給老子回家去。」
然後一轉身下了山。
顧夢愣了眼。還跑了?這都什麼人啊!
她摸摸臉,心道難道真像齊昭說的她有殺氣了?
男人走後,婦人還是抽著肩在哭,顧夢被哭得心亂,收好長鞭想了想還是把婦人扶了起來:「在哭身子得壞了。」
婦人聞言愣了下,這才慢慢收了淚,哽咽著對她道:「謝謝姑娘。」
顧夢扯了扯嘴角:「謝什麼,不是鬧著玩嗎?」
婦人抬頭看了眼顧夢明亮的眼神,十分尷尬,又想到死去的兒子和男人的話,低頭拭著淚,緊拽著顧夢的手臂喋喋不休起來。
「真的不是我害死狗兒的,姑娘你說說,我怎麼可能害死我兒子呢!我一直都很小心的看著他照顧他,長這麼大,磕著碰著都沒有!」
「那天真的是和以往一樣的,誰知道第二天去喊起床的時候,狗兒竟然會不見了。我和他爹找啊找,找不到心焦啊。找了兩天要報官了,才在河邊發現了人,可那時候狗兒已經……哎,他爹罵的是,是我沒看好他。」婦人說著抹了把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