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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立放下小栓，把小兒子俞季的手放到小栓手裡，說道：&ldo;一起玩去。栓兒看著你四叔，他以前從沒來過這裡，不熟悉，外面天兒就黑了，你們不要亂跑。&rdo;

俞季瞧著那串蚱蜢膩味死了，心裡看不上小栓，冷冷地甩開了手，小栓抓抓小平頭，看不懂他什麼個意思，宋林卻微微一笑，一手牽著俞季，另一手揪著小栓小背心，離開了大人的視線。

俞季對宋林倒還算和善，跟他說了會兒話，只是不搭理小栓。小栓注意力倒也不在他說的那些話上，只在他這一身皮上。這孩子實在太白了，晶瑩剔透的。小栓看著自己黝黑的小爪子，有點酸溜溜的：&ldo;你爸爸白，你也白，你們家都白嗎，麵團子?&rdo;

俞季氣笑了：&ldo;誰特麼麵團子，你丫怎麼說話呢!&rdo;

小栓聽不懂，扯著嗓子問宋林：&ldo;鳥大，你丫是個啥!&rdo;

&ldo;別特麼煩我行麼!你丫啥都不懂，還在這兒吵吵，我爸起初說這地界不錯呀，沒想到淨是些鄉巴佬!&rdo;俞季心不在焉，似乎是十分不耐煩。

小栓去過鄉裡大半年，可喜歡自己鄉裡那些小夥伴了，這話倒是聽懂了，一捶過去了，罵道：&ldo;你這個臭皮蛋死老鼠，你才是鄉巴佬，我洋氣著呢，我媽都用法國香水!再說一句，我抽死你!&rdo;

哎喲!宋林一看就知道小栓這脾氣又要鬧騰起來了，心裡雖然瞧不上俞四的身份，但也不能輕易讓小栓打了，不然他跟小栓又免不了一頓，何苦呢，為著個真正&ldo;你這丫頭養的&rdo;‐‐你丫!宋林撂下俞季，把小栓拉到一邊，這邊倆人剛說好，眼瞅著主持人上臺，音樂會要開始了，他們轉身去找俞季，卻發現這孩子行色匆匆往廳外跑去，來不及喊一聲，宋林跟小栓便一同追了出去。

俞季可一點不像頭回來h城的，他輕車熟路地七拐八拐，小栓宋林兩個老h人都差點跟不上，不一會兒，他拐進一個死角，角落裡有一輛軍車正等著他，駕駛座上是個穿軍裝的年輕人，副駕駛上的人瞧不清楚模樣，隱約是個女人，因為身著裙子。

小栓跟得索然無味，準備回去，卻被宋林一把拉進計程車，跟著軍車一起消失在日暮裡。

軍車在城外繞了一圈，十分謹慎，宋林叮囑師傅跟得隱蔽些，小栓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宋林神色少有的凝重，便也不再說什麼，跟著一同去了。

軍車最後兜兜轉轉又回來，停在了距離小栓學校不遠的陳三堂衚衕。

陳家三支，滿門文采。陳家是大族，民國時出了許多讀書人及從政的官員，，雅達通神。衚衕本來正是陳家老宅，後來分了家，才行中立了屋簷，闢出一條衚衕來。住的都是陳家老少，老h城都知道，可是如今時過境遷，錢家人陸續搬走，老戶不剩下幾家了。

衚衕中各院內榆樹頗高，梧桐細枝彼此勾連，走進去，沙沙顫顫，竟是十分嘈雜而寂寞的景象了。

宋林讓師傅停止了更遠的地方，拉著小栓從另一側繞進了衚衕。

可是走進衚衕，俞季與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卻儼然已經消失了。

小栓早都不耐煩了，直嚷嚷：&ldo;鳥大，回去聽吹喇叭的去，這裡沒人了!&rdo;

他常稱薩克斯是吹喇叭的。音樂會等於薩克斯等於喇叭。

宋林也頗有些沮喪，早聽大人神神秘秘討論，俞家有個硬傷，足以毀了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宋林以為要抓住什麼了，才匆匆跟來，這會兒卻全無收穫。

小栓踢著石子兒往前走，可是路過衚衕巷尾的時候卻詫異地停下了腳步，趴在了一家紅鐵門前。

門口有兩隻殘破不堪的石頭獅子，似乎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