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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學他爸爸說話,小秋錘了圓腦袋一下,圓腦袋笑嘻嘻的,並不以為意,認真地用剛摸過小昆蟲的手幫媽媽穿線,孩子顯然是笨的,但是小臉蛋崩得緊緊的,眼睫毛都未眨一下,張暨秋看了,又忍不住輕輕地摩挲那個小腦袋。
丈夫在外,這孩子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而小栓,似乎比誰都清楚這點,淘氣胡鬧之餘,還稱職地擔任著這個小小的角色,讓人……那麼的安心。
費了老鼻子勁,穿好了線,小傢伙抬起頭,問暨秋:&ldo;媽媽,你要給爸爸做襖嗎?&rdo;
暨秋微笑,點頭:&ldo;對啊,東北馬上就要下雪了,爸爸的襖子還是兩年前的,這會兒都不暖和了,我這周裁好,塞了棉花,就給你爸爸寄過去。&rdo;
小栓沒有去過遙遠的北方,他有些疑惑:&ldo;雪來了,花要被凍死啦!&rdo;
他以為別處都如這裡,最熱時候躲到有燕子的屋簷下便消了暑,最冷時候穿上媽媽新織的襪子也就活蹦亂跳了,並不知道遙遠的北方是什麼境況。
暨秋拿出了丈夫剛寄來的信,把小栓抱在懷裡,念道:&ldo;秋,上月書遲,換哨幾次都有行動,實在未閒下來。今日得空提筆,又覺手腳有些寒涼,不如以往燥熱。抬頭窗臺已無一片落葉,可故鄉尚還是花草錦繡之美吧。我生了火盆,在室內連連走了幾十圈,方緩過來。小栓可還如往常淘氣,他如此做派,倒像我兒時,媽媽當時也總是如你擔心小栓一樣擔心我,可親愛的秋,你瞧,去了北境兩年有半,我已經非常沉穩,小栓再長大一些,曉得了老子媽媽的艱辛,也會懂事起來了。前日我去邊境巡視,有外國老太太賣圍巾,她說紅的最好看,我卻覺得藍的配你,買了來也不知你喜不喜歡。另又為小栓、老大老二各自捎了禮物,小栓小些也傻些,只愛吃糖,因此禮物薄些,老大老二在b城見慣了,我這做伯父的只央人從外面帶了幾樣機巧的小禮物。你一一給他們送了,爸爸二弟應該都無話說。不要躡手躡腳,此處也是你家,更是小栓的家,雖我不在,心與你一處……&rdo;
小栓聽了一半就歡呼著扒糖去了,哪懂字裡行間做爸爸的用心良苦和媽媽的那些艱難。暨秋眼中藏了點淚,這麼久未見,她實在是想丈夫了。
過幾日,又到週末正午,小栓爺爺說飯後一家子都去聽內部音樂會,小栓二哥立馬哀嚎討饒,小栓奶奶隨口說了一句:&ldo;暨秋也不大懂這個,不如就讓她在家帶孩子吧,瞧他們鬧騰的,去了也是屁股上扎簽子,平白讓人家說我們教養不好。&rdo;
張暨秋心中喟嘆,不過是聽音樂,倒像是要去解哥德巴赫猜想了。她大學時輔修的音樂史,到了這等家庭,也就剩一句不大懂了,真教人啼笑皆非。
小栓爺爺點了點頭,二嬸掩不住得意,正要附和,小栓卻一下子竄到奶奶懷裡,嗓門粗大,嚎道:&ldo;奶,我也去,誰說我不去了!你帶我去,不帶我去我揪你養的小花!&rdo;
小栓奶奶炸了:&ldo;小花!那是金蘿,一盆兩萬的金蘿!你這夭壽的小東西,我說東你往西,就沒聽話的時候!&rdo;
小栓繼續叫:&ldo;我不管,我就去!憑什麼不讓我去了,小栗子和鳥大都去了,我不去他們可要笑我!&rdo;
小栗子是指慄家老三,鳥大是宋家老三,他也是行三,倒是和三槓上了。
小栓奶奶被鬧得剛梳好的頭髮眼見要散架了,爺爺卻笑了:&ldo;是啊,憑什麼不讓我們的小豁牙去。今天俞立也來了,他家老四養的不錯,孩子們見見也是好的。&rdo;
小栓奶奶冷笑:&ldo;什麼老四,誰認了,拿只野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