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1/5 頁)
李玄磯道:“嗯,那便是左都尉了!”
左金鵬道:“哪裡哪裡!”口裡客氣不已,卻就是不肯下馬,眼光一直盯著李玄磯身後的馬車不放,又道,“今日左某執行公務,得罪之處,萬望海涵!”
李玄磯道:“左都尉既是執行公務,又何來得罪一說?一切只管秉公而行,不必介懷!”
左金鵬聞得此言,更是有恃無恐,指著車內道:“不知車內還有何人?”
李玄磯轉頭看了看馬車,道:“我們一行三人,除了車伕與我,車內還有一個病人。”說話間忽見厚厚的棉簾一掀,洛小丁粘了一臉的鬍子從裡面探出頭來。李玄磯喉嚨裡呃地一聲,掉頭以拳掩嘴低咳,道:“這是城中的老管家,受了風寒,正要回浮雲城將養。”
洛小丁聽師父如此說,連忙彎腰佝背捂著胸膛大聲咳嗽起來。
左金鵬一臉狐疑之色地看著洛小丁,心裡覺得古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催馬繞到馬車另一邊,撩起車簾往車廂裡看了一看,見裡面除了被褥絨毯,再無他物,這才作罷,拱手朝李玄磯道:“實在對不住,我奉王爺令捉拿逃犯,總要做做樣子看一看,請李城主見諒!”
李玄磯道:“左都尉不必客氣,身為潞州子民,理當為官爺分憂解勞。”
左金鵬道:“既如此,便請城主進城,左某還要繼續盤查。”說完話抱個揖,掖了馬頭帶著一隊兵卒繞過李玄磯的車馬往後面去了。
洛小丁忍不住要笑,一抬眼看到師父嚴厲的目光,慌忙又縮回車內。簾子撂下的瞬間,他的視線落在城樓之上,目光在上面一掃的功夫,已看到城樓之上有一隊鎧甲盔帽的守兵握槍筆直而立,守兵之前,卻有一位貴胄少年,正手扶城垛向下張望,因隔得遠,並不能看清面貌,但那身形舉止卻似曾相識。
等他再想看時,李玄磯已經進了馬車,他不好再去掀車簾,只好撩開窗間小簾往外看,因方向不對,只看到了城樓的一角。他又回思一遍,越來越覺得疑惑,以至於有些不安起來。
李玄磯盤膝坐下閉了眼不說話,似乎是在養神,過了半晌,忽問:“你都看到了什麼?”不待洛小丁答言,他已經自顧自說了下去,“到處都是雲陽王的人馬……我忽然想起來了,左金鵬是千尺門門主左守成的胞弟,看來,你惹上的人是雲陽王!”
洛小丁辯解道:“師父,弟子沒有……”來晉陽以來,他一直謹言慎行,凡與官家有牽連的事宜,一概不肯牽扯在內,又豈會惹上雲陽王?洛小丁頗覺委屈。
“沒有什麼?你在晉陽無端端遇伏,中的是千尺門的曲沉絲,到了潞州,竟然有大隊官兵盤查,你忽然扮成這個樣子?你說,你為何要扮成如此模樣?”
“我,我只想他們看了我第一眼,再不想看第二眼……”師父最恨便是他弄巧騙人,洛小丁自知理虧,只得小聲分辯。
李玄磯睜眼朝他望了一望,眉頭聳動,忽地又轉過臉去,忍笑道:“別說兩眼,便是一眼我也不想瞧……”他搖頭嘆氣,“偏你有這許多古怪花樣!”雖是怪責,卻已不復先前的疾言厲色,語聲也變得柔和。洛小丁所說也屬實,他容貌過於俊美,倘若給這群官兵看見真容,難免會說些汙言穢語。
洛小丁伸手將貼在臉上的鬍子撕下來,塞到枕頭底下,他已經記不清,到底有多久?師父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了。
李玄磯道:“過了潞州,就要到棲鳳山了……一旦回到浮雲城,你再沒有機會!”
洛小丁一愕,隨即便明白了他話中之意,低頭道:“弟子明白!”
“我給過你機會……一年的時間,足夠你改頭換面……只可惜,你不肯,機會既已錯失,便再無後悔餘地!回到浮雲城後,你需小心謹慎,倘若行錯一步,便會萬劫不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