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枯水石礁(第2/5 頁)
你心裡不僅有我,還裝著鬱煌言,腳踩兩隻船呢?
你不也是想著琚清婉?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自己得不到哦,也不能讓別人得到?最後還不是替他人做嫁衣,讓體育老師,得了便宜?石海燕說話,從來都是要佔上風的。
袁不圓向湖面,扔了塊石子,看著水面的漣漪,一波波的盪漾著,飄入荷叢,慢慢歸於平靜。
唉,聽說琚清婉去年去世了,是乳腺癌,長期鬱悶造成的。也沒有她的聯絡方式,想確定一下都沒途徑……當時咱們真的不該,為了自己一點私慾,葬送了她一生的幸福。袁不圓語氣沉重,聽得出來,是發自內心的懺悔。
鬱煌言又能好到哪裡去?從那改變了他人生的去向,他和雪伊媚現在過得疙裡疙瘩,一輩子也沒掙出琚清婉的陰影。石海燕嘆口氣,接著也沉靜下來。
再往後,他們在說什麼,鬱煌言一句也沒聽到。就像油錘貫頂,他大腦雷鳴,兩耳發動機作響,眼前一黑,癱坐在小徑邊的草叢上。
琚清婉去世了!他的思維翻翻滾滾都是這句話,竭力的控制自己,眼眶還是溼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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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心在再偷聽袁不圓倆人說什麼,更不想和他們相見。
倒不是仇恨。快到了古稀之年,鬱煌言暴烈的性子,猶如山溪中的小石塊。已經碰掉了稜角,成了圓潤可手的鵝卵石。
時間可以改掉一切,淡化仇恨。
見到石海燕倆,又能怎麼樣?只能是無言的尷尬。
鬱煌言把自己藏在,草木蔥蘢的地方。唯恐石海燕、袁不圓看到自己。
彷彿,是自己傷害過他們,而不是他們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一陣涼風吹來,烏雲眼見得佈滿黑雲,傾盆大雨都頭澆下。
綠油油的荷葉被打得斑駁支離,荷花垂下了秀項,只有荷苞還箭一樣的挺立著,也兀自搖搖擺擺。
琚清婉去世了?
鬱煌言始終不信。腦際石崖深深鐫刻的那個風華絕代的小姑娘,怎麼可能說去就去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既見不到她的蹤影,也聽不到她絲毫的音訊。
那是一個夏末的夜晚
熾熱的暑熱後還是有涼風習習
你踏著白蓮花般的雲朵到來
哽咽唱著戰鬥而又纏綿的歌曲
趕快上山吧勇士們
我們在春天參加游擊隊
你離去的腳步
堅定而稍帶遲疑
從此你把我變成了白痴
從那時初戀成刀刻的記憶
是的,我們以後曾經再見
腦神經的短路大寫成洪荒大地
如今,我已經老了
還留在那個時候的智力
我不期盼回到少年
只是想給你說:還是那樣愛你
愛你到我心疼
愛你到生命終止
日月如梭,光陰如電,人生轉眼便是百年。
距最後一次見到琚清婉一晃又是十年過去了。
這十年裡,鬱煌言從從一棵挺拔俊秀的大樹,已經變成葉黃枝僵,腰身佝僂的老槐樹。
老天爺在歲月上對誰都很公平,鬱煌言的眼睛不再那麼明亮,充滿了渾濁的液體。
感情彷彿是乾涸的河床,再也見不到,無風起浪,有風浪千丈的激盪。
鬱煌言沒有了當年,‘激揚文字,指點江山,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的凌雲壯志,陷入了老年的頹唐。
退休幾年後,兩鬢開始發白,而且暴風雪來的很急,很快他的頭頂,就成了大雪後的北國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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