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第3/6 頁)
刑拷打的,江拯斷了胳膊傷了腿,只怕日日都要捱上幾頓毒打。
嶺南那地界瘴毒環繞,外地人極易水土不服,他要日日捱打,新傷添舊傷,大抵也活不了太長了。
薛表拱手道:“臣立刻去辦。”
江拯的一雙大眼瞪得宛如銅鈴,喉嚨也哽住了,想了想自己被流放嶺南的餘生,終於一股血流往腦袋頂上竄,腦袋往頸側歪了過去,再度暈迷。
率衛熟練地端了水來潑,寧煙嶼道:“不必了,讓他暈著吧,說不定一覺醒來,人就在前往嶺南的路上了。”
率衛退下。
薛表再一次抹了抹腦門上的汗珠,心忖幸好得罪了太子的人不是自己。
要真按律法把江拯沉塘了,倒還給他痛快了,如此折磨,料想非常人所能領受。
師暄妍剛照料完柳姨娘回來。
上次寧恪拿來了許多契書,她細細地打理了一遍,這契書裡有許多房契,譬如太子殿下在長安便有兩座私產,這行轅只是其中一處,另還有一間與君子小築規模差不多大小的別業。
師暄妍去觀察過,別業通風向陽,無論四季,光照都能充足,而且環境清幽,無車馬喧譁,適宜養病。
別業離行轅只有兩條街的距離,相隔不遠,師暄妍將柳姨娘安頓在別業之後,又喂她喝了些藥,回到行轅來,已是黃昏。
殘陽如血,鋪於行轅花池中,半池瑟瑟半池紅。
水中錦鱗游泳,激起玉珠四濺,一簇簇散落開去。
畫樓春早,一樹桃花笑。
師暄妍上湯泉房浸泡了片刻,算時辰,寧恪差不多要回了,她從湯泉房中出來,身上穿著梨花色纏枝葡萄銀線暗紋的寢衣,步行回寢居。
春光明滅,少女的裙襬漾在晚來霧氣之中,似神女飛揚的拂塵。
穿過翩躚花雨,來到寢房,蠟燭已經點上,屋內燭光染暈,照映四周。
烏木鎏金寶象纏枝羅漢床旁,綠釉狻猊香爐裡燃著雪中春信香,香氣恬淡,悠寧,如於惻惻輕寒翦翦風中,乍窺見梅尖凝雪,不勝溫暖欣然。
在燈下暖光的圍剿裡,男人側身向案上,正在撥弄棋笥裡黑白棋子,眉目沉凝。
棋子在修長光潔的指間被彈撥著,動靜伶仃。
師暄妍大約能察覺到男人眉眼間的不鬱之色,想來,應是為了近日長安城中屢屢異動的蕃商,她不敢打擾他沉思,正打算輕輕悄悄地路過。
寧煙嶼早已察覺到少女的鬼祟,待她躡手躡腳地路過之際,橫眉,壓下眼底的沉晦:“太子妃。()”
好端端,怎會這麼叫她。
師暄妍頓感毛骨悚然。
詫異地一回頭,只見寧煙嶼將指間的白子投入檀木棋笥裡,微微蹙眉,今日像是因她而不快。
可師暄妍也不記得自己哪裡招惹了他。她在師家做的一切,包括毆打江晚芙,都事無鉅細地向他交代了,她還特意問過他,若是她因此得了一個飛揚跋扈的名聲,對他可有妨礙。
但他說沒有,她只管跋扈,若連太子妃都抱冤受屈,只會教人以為儲君仁糯可欺。
殿下有事嗎??()_[(()”
師暄妍擠出發乾的笑容。
手指被他遽然間拽住,師暄妍嬌呼了一聲,軟綿綿的身子折如楊柳,一瞬便落入了他的懷抱之中。
太子殿下視線一錯不錯地看著她,瞳眸幽深,藏著她看不懂的莫名的情緒。
師暄妍抬眸,細聲細氣:“我今天喝藥了的,沒有忘記。”
以前她每每忘記吃藥,他都會像今天這般慍怒,再想法子,從某些地方,把缺失的療效再補回來。
可她今天吃了藥的,而且,寧恪好像也並無將她壓上床榻為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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