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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價值不菲的珍品,想來自然是廣州城裡頗有些社會地位的富商。
在萬曆朝,大商賈的社會地位已經可以與文人相提並論,這一帶本來就是富人區,這樣打扮的老人並不少見。他們未必有很高的文化,但是熱衷於參加文會,藉以揄揚自己的身價。而讀書人同樣需要金主支援,否則什麼文社也存在不下去。
范進最近行走大宅門,專門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並不缺乏與富翁社交經驗,與兩人打個招呼,就在一旁觀棋。兩個老人年齡大,棋力並不算高明,與薩世忠比還略弱一些,好在彼此之間棋逢對手,因此下的極是有精神。
聽著書生們越爭吵聲音越高,身材略矮一些的老人道:“這些人的聲音也太大了,讓他們小聲些吧。”
“說了也沒用,如果能聽進去勸,他們又何至於吵成這樣。吵的老朽頭昏,這步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說著話,這高個老人看看范進,“範小友丹青一道可稱國手,尤其那鉛筆畫,更是獨樹一幟,海內幾無第二人可比。不知於這紋枰之道,造詣如何,這步棋該往哪裡下?”
對面老人一皺眉頭,“山翁,咱們可是說過的,不許外人插手。”
“略做指點,又有何妨。難道你還怕自己的棋力,不敵一個後生?”
范進看看棋盤,用手指向一個無關痛癢的位置,“如果是在下,這步棋就放在那裡。”
老人琢磨了一陣,點頭道:“甚好,與我的想法甚是相合,看來範小友的棋力果然不俗。”
等落下子,他示意范進坐下,又讓身旁伺候的僕從端了碗茶過來,與范進道:“大家都在談論兵事,範小友怎麼不談談自己的見解?”
“學生不知兵要,哪堪與論?怕是一張口,大家就要笑話了。”
老人微笑道:“知兵要?如果真知兵要,那就不會在這裡閒談,早到肇慶制軍幕中贊畫軍機了。抗風社就是讓大家直抒胸臆,暢所欲言的地方,不要想太多,有什麼就只管說什麼,沒有誰會笑話。”
范進搖搖頭,“學生沒讀過什麼兵書,亦不知戎事,聽聽大家的話,多學些本事就好。”
老人打量范進幾眼,“年輕人血氣方剛,最不易服人。即使自己不懂的東西,為了撐場面,也往往會強不知以為知。範小友年紀輕輕,能知藏拙,這便很難得了。不過今天既然來了,就當是遊戲,也隨口敷衍兩句便是了。總不能只許他們談兵,不許咱們論武。你且說說看,若你帶兵,何物為先?”
范進想了想,“依學生看,無非錢糧二字。”
那略矮些的老人一愣,“錢糧?難道不是火器?方才我問了好幾個人,回答我的都是這兩個字,怎麼山翁問到你這,就成了錢糧,這也差的太多了。”
范進笑道:“火器原也是極要緊的,如果對陣強敵,器械犀利本來應當。但是羅山蠻不在此列,他們器械簡陋兵甲不完,連鐵器都極為難得,哪還用的著火器。而且這些人不懂得戰陣,沒受過訓練,內部以寨洞為伍,沒打過大仗。國家經制官兵,以堂兵正陣,長槍大戟來攻,他們就招架不住,何必破費重金去辦火器?眼下倒是錢糧二字最是要緊,前線要是糧餉不濟,當兵的就要鬧出大亂子。”
高個老者看了看范進,點頭道:“範小友這句話,當真有趣的很。今天聽了這麼多高見,只有範下友這錢糧二字最合我心。戰場如棋局,能在戰事上發此宏論,棋力必有過人之處。老朽的手癢,來,範小友陪我下一盤如何?”
說著話,老人朝袖子裡一指,“範小友若是贏了,我這裡有點不值錢的小玩意相贈,就算賭一個東道。”
范進雖然不知道老人的身份,但是心裡有一種感覺,在場眾人之中,以此老的身份為最高。這種感覺,主要是來自老人身上的氣場。這種舉手投足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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