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3/5 頁)
前一抹酥瑩的軟玉也顫巍巍被我瞧在了眼中。
我握著她的手,還頗為正經地說一句:“手別擱在外頭,都涼浸浸的了。”
再後來,玻璃杯跌在鋪了厚軟地毯的地板上,發出悶悶一聲響。
————————————————————————————————————
第二天我是被太監叫起來的。從來沒這麼心不甘情不願過,沉睡和溫暖的誘惑其實沒有那麼難以擺脫,但被窩裡還有個香夢沉酣、寸寸銷魂的玉人兒,這就叫人難以割捨了。
我木著一張臉,對著鏡子自己穿衣服,在心裡深深地理解並同情了一把唐玄宗。
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什麼的,真是一句兇殘的詩詞。
就是再雄心壯志、俠骨錚錚的英雄皇帝,也要在溫柔鄉里浸軟了、泡酥了全部神魂哪。
百鍊鋼成繞指柔,鐵板一塊的心軟榻下去致命的一角,冰山一樣冷漠無情的魂碎掉心腹處的一塊。
啟明星還在空中掛著,昨夜風雨後天氣倒晴了,夜空雖然沉黑也能看出端倪。以前父皇出門上早朝,皇額娘都是相送的,但是阿蓴乖乖睡著等我回來就好了——說實在的,我也難以想象她起身恭送我是個什麼場景,只怕我還要不適應。
上朝前,我問一聲妙見,心滿意足地出門去。
就說麼,阿蓴半夜出門,怎麼會把頭髮梳得這麼好、衣服穿得這麼得體,還有精緻的妝容。昨夜我吻她時,分明吃到了她唇上薔薇花香的胭脂。
她的宮殿又怎麼會佈置得那麼含香帶韻。別的不說,昨晚燒了一夜的,分明是一對大紅龍鳳喜燭。
我吩咐人把剩下的一點燭臺好好保留著——但不許驚動了貴妃,讓她好好睡著,睡起了再進去收好,我要看。
我走過一叢秋海棠時,恰有一點香蕊被夜風吹起,落在我的衣袖上,貼身服侍的人忙忙要來揀走,我自己撣了,也不以為意,更不計較他們惶恐的臉色。從我登基開始,皇額娘就已經在宮中展開了一次大清洗,我的態度比她還要嚴厲,凡是與熹貴妃、寶親王一黨有涉的,凡是可能與血滴子、粘竿處有關的,統統清除。
因此他們格外怕我。
我也是考慮到,以後阿蓴若是掌握內帷,只怕行事寬鬆,我嚴厲些兒才好。
寬嚴相濟麼。
步入正大光明殿,開始一天的早朝。正大光明殿早已重新翻修過,但我平時還是不住這裡,我多住在貴妃的鏤月開雲館。就像我至今看不慣宮中的養心殿一樣,我也不喜歡正大光明殿。
裡面實在是有太多父皇的痕跡。
在這兩處地方,阿蓴曾經為他草擬詔書,阿蓴曾經為他端茶侍墨,阿蓴曾經為他紅袖添香。
要是可能,簡直想把這段時光抹去。
然而我唯一抵不過的,就是過去。
————————————————————————————————————
上完早朝,我吩咐人把摺子抱到鏤月開雲館,我到那裡去批,這是上午的功課。下午我需要回到正大光明殿來會見大臣。除去這些日常性工作外,我還需要準備各種祭祀、典禮、打獵、出巡,應對各種突發事宜。
我稍微明白了一點,為什麼父皇追不上阿蓴。
《水滸傳》裡婆子說,男人要追女人,需要“潘、驢、鄧、小、閒”。潘就是潘安的貌,驢字不多贅述,鄧是鄧通的富,小有兩種解釋,有的說是小意兒殷勤,有的說是年小青春,閒自然是清閒。
父皇他忙得要死,哪有功夫談戀愛。
我下了早朝回去,阿蓴還在沉眠,實在是把她累著了。我踱來踱去,有點不安,有有點竊喜,忍不住地自顧自微笑著。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