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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做奴做婢,也願意伺候他到死,可他沒說一個字,取出了早就寫好的休書;我跟我哥哥說,我沒地方去,他若是說一句回家來,讓我知道這世上還有個親人,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王哈兒說要娶我,我問他,若沒我爹那些錢,你還願不願娶我?他若是痛痛快快說一句願意,我就是為他死,也情願……”
“他們對你不好,你就殺了他們?”
“我說了,我沒殺他們,他們是自殺。我哥哥若沒有獨佔家產的心,答應把我嫁給付九,後來也沒反悔,付九就不會殺他;王哈兒若沒有戲耍我,也沒偷那錢契,曹廚子也不會殺他;曹廚子若沒有從王哈兒身上又奪走錢契,付九也不會殺他。”
“這個?”顏圓從懷裡取出那張假錢契。
欒老拐正一來一往扭著頭聽著,見到那張錢契,老凹眼裡頓時閃出精光。
“這是討命符,你得了它,也得小心了。”珠娘忽然笑了一下,隨即嘆了口氣,神色也哀傷起來,“從頭到尾,我只做了這一件事。那天我爹來看我,他說他要走趟遠路,恐怕再不會來了。我問他去哪裡,他也不說。看那神色,他要去的怕不是什麼好去處。我跟他說,婆婆和丈夫要休我,他像是沒聽見。我又說了一遍,他仍沒聽見。我又哭著說第三遍,他端起酒杯,管自喝他的酒,吭一聲都沒有。從小就是這樣,我疼我哭,他們總看不見、聽不見。我哥哥只要出點聲,他們立即像是救火一般,百哄千愛。從小我就想,你們既不疼我,生下我做什麼?就算生下來,也該像南方人那樣,把女嬰溺死。
“到了十來歲,我和王哈兒暗地裡好上了,我想著,總算有個人能憐你惜你。我讓他去跟我爹孃求婚,他卻逃了。我爹孃像扔病狗一樣,把我扔給曹家。
“嫁進曹家,那百樣的磋磨就不必說,我也不怨,至少丈夫暗地裡還知道疼我。可他娘一說另尋個好女兒,他便立即動了心。我的心腸就是那時忽然冷了。
“從小,我笑也不會笑,哭也不敢哭,人也比別人笨許多,許多事都想不明白,連別人問我愛吃什麼,我都答不上來。我爹最後來那天,他喝完酒,招呼都沒打,就走了。我在店裡望見他背影,那一霎兒,心忽然就開了、亮了,立即就有了主意。
“我拎了只燒鴨追上去,硬塞給他,說我想回家,問他討要家裡的鑰匙,他猶豫再三,還是解下來給了我。得了鑰匙,事就成了一半。我知道我爹就算剩最後一口氣,也改不了那吝惜錢物的脾性。我就順口編了一句,說哥哥開門關門總是狠命摔,爹的臥房門框都被他摔鬆了。他去見了我哥哥,果然沒忘囑咐這句話……”
“接著你就回到這裡,把這契書藏到了門框裡?”
“嗯。藏好後,我就等著。看他們會做出什麼來。”
“這假契書你從哪裡弄來的?”
“溫店主常有生意要寫契,每回去官府都要買幾十張白契放著用,我偷了一張。龍柳茶坊有個叫欒回的書生,常替人寫信寫文書,我花了十文錢讓他幫我寫了這張契書。沒有官印,但我自小就學刺繡描花,這難不住我。我又去溫店主那裡尋了張紅契,照著上面的官印,用木籤子蘸著硃砂描了一個……”
“啊?這契書是假的?”欒老拐在一旁怪叫起來。
顏圓又問:“曹廚子的娘呢?”
“她不是上吊自盡?”
“她被人勒殺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雖然我從此要做個狠心人,卻不想做歹心人,更不會去殺誰。”
“至少付九是你毒死的。”
“他也是自殺。”珠娘神色忽然一悲,略頓了頓,才輕聲繼續,“原本,我沒有人要,他卻不嫌我,想娶我。我原想著,就是比曹家再苦一百倍、一千倍,我也跟定了他。可他,先是貪心,想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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