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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依柳用拳頭捶了捶自己的額頭,每當心中有解不開的疑問時,他總愛這樣。
雞啼破曉,無論黑夜多麼漫長,黎明終究還是要來的。
4。鬥雞
“吳鉤村是個窮鄉僻壤,沒見有人穿過這樣的交領。”
白天的吳村長比起夜晚來要和氣多了,他仔細打量一遍朱雨臨死時留下的那截布條,搖搖頭,又還回秋葉飛。
“確定?”
“確定。”
吳村長毫不猶豫,接著道:“你看,這上面用的是上乘的金絲線繡出來的祥雲圖花,連我這當村長的都不曾有過,何況飢一頓飽一頓的村民。”
“這樣的東西什麼地方該有?”
“這樣的交領定是配著華麗錦衣,城裡富貴人家才有的。”
“這裡離城多遠?”
“出了村口一直走,不到二十里,就是壽州城。”
河依柳與秋葉飛相看一眼,他們決定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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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州城地處南北衝要,有中原屏障,江南咽喉之稱,自古為兵家之爭。
城裡有條街,東西走向,四里長,沿街做什麼買賣、擺什麼攤兒的都有,甚至還有當街耍猴和敲鼓說書的街頭藝人,當屬整座城最繁華之處。
街西頭有一塊空地正圍了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不時爆發出陣陣叫好聲。
河依柳與秋葉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湊過去瞧熱鬧。
人群包圍的是一個竹籬笆圍起的鬥雞臺,離地三尺,二十平米見方,上面有兩隻錦毛公雞正斗的異常激烈。
有趣的是,場邊也有兩個人在鬥,一個生得虎頭虎腦,一個生得滿臉麻子。
虎頭虎腦人對著滿臉麻子人張牙舞爪地狂吼:“咬死你!咬死你!”
滿臉麻子人也不示弱,衝著虎頭虎腦人不停地嚷:“啄你!啄你!”
邊上有人伸腳踹他倆:“胡三,劉四,你倆在底下鬼嚷嚷個屁,雞贏才算贏!”
臺上兩隻錦毛公雞各將頸毛張開成傘狀,先是將頭埋得低低的對峙一會,然後突然跳起來用喙啄,用爪撓,當是酣烈,二三十個回合下來,其中一隻雞便蜷縮在竹籬笆旁認輸了。
虎頭虎腦的胡三狂喜:“哈哈,我贏啦!”他將臺邊上一盒銀子往懷中一攏,道:“十兩歸我啦!”
“哼!敢與我鬥二十五兩麼?”
說話的是一個衣著光鮮,頭戴瓜皮帽的青年,天也不熱,手裡卻張把扇子煞有介事地搖著,他左右身邊各站著一個人,左邊人胖的沒下巴,抱一盒銀子,右邊人瘦成一根筋,抱一隻大公雞。
胡三撣他一眼:“不來不來!趙公子上次耍賴,還欠我五兩銀子呢。”
那個戴瓜皮帽被稱作趙公子的人對左邊胖子一嚕嘴,胖子從盒裡抓了五兩銀子出來,趙公子道:“答應鬥,我就還你,不鬥,不還。”
圍觀中有人起鬨:“鬥!鬥!再鬥死他!”
胡三是壽州城的慣賭,逢賭心裡就癢癢,加之場邊人的挑唆,想了想,道:“我這隻雞剛鬥完,要斗的話,我再回家拿只雞來才行。”
劉四道:“我替你回家拿,我押你贏,鬥贏了分我二成。”不等胡三允諾,劉四飛也似地跑出人群。
“你看。”秋葉飛拽拽河依柳的袖子。
“看什麼?”
“看他交領。”
趙公子錦衣交領上的祥雲圖花正是用金絲線繡成的,與朱雨手中的一模一樣。
河依柳與秋葉飛交換了一個眼神。
劉四的腿腳真快,兩分鐘便將一隻咯咯叫的大公雞抱了來,這隻雞號稱銅頭鐵腳,看模樣定是兇狠。
按規矩,雙方將賭資置於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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