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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不等木暢做出反應,範豐盈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這就使得木暢完全來不及展開自己的表演。
誠如蔡陽所想,此時此刻的範豐盈再度像極了一個不懂人情世故的神經病。
可是範豐盈不是一個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的神經病,在這整個下午圍在範豐盈身旁看她剪頭捲髮做美甲的過程中,木暢看到了她的長袖善舞。
然而這樣一個長袖善舞的人,在木暢的面前,卻不懂得講任何一點禮貌。
盯著手指上那顆晶瑩剔透的水鑽看個不停,範豐盈吊著嗓子說:「我嘛,不太喜歡你,但是昨天說要招你這話已經說出去了,所以只能夠壓著不耐煩留你下來看看,除了學東西和我吩咐你做事,你不要來和我說話也不要打擾我,當然,你現在如果要是就忍不下去想走,我們也皆大歡喜。」
顯而易見的,木暢看的出來,範豐盈沒有太把她當做一個人在看待,她在沒有嚇到她之後,現在似乎想要看她因這番話受傷的表情。
一個十三歲的女孩,哪有被人指著鼻子說我不喜歡你希望你趕緊滾蛋還能夠保持無動於衷的。
對一個自我意識還不太強烈的小孩而言,她下意識的想要討人去喜歡,如果不被喜歡,她下意識就會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木暢不在意,不代表她不會演,可是範豐盈實在是木暢表演路上最大的絆腳石,這一回,又不等木暢在這張已經給出標準答案的試捲上作答,範豐盈就已經妖妖嬈嬈的嗤笑了一聲繞去了門口迎客。
大開的門外走進來幾個年輕學生,她們是剛剛結束高考不久要去外地念大學的準大學生,在範豐盈的手下,她們青澀的美被最大程度的放大。
有個女孩子活潑,膽子大,她頗帶些好奇的圍在範豐盈身邊去看她這雙妙手,詢問她一個出色的妝容應該如何化成。
範豐盈一一作答。
而另一旁,木暢依舊以一種極為安靜的模樣看著眼前這一幕。
這是一個刻意被孤立的環境。
哪怕當範豐盈給一個女孩染髮染到一半,染髮劑不夠,支使木暢去拿,範豐盈都沒有喊木暢一聲名字,她只是冷冰冰說出來染髮劑的位置,而後繼續熱情的回答著這群少女的問題。
沒有顧客會去關心店主和店員之間關係如何,因此這群少女作為外來客並沒有察覺到範豐盈對木暢的冷漠有些什麼,然而作為當事人本人,木暢心知肚明範豐盈在刻意孤立她。
默不作聲的汲取著範豐盈講述的內容之時,木暢太過明顯的感受到範豐盈口中所說的不喜歡甚至都已經都算得上是一種粉飾太平的託辭。
她哪裡只是不喜歡她。
她分明是在厭惡她。
範豐盈不是第一個討厭木暢的人,還沒有降生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木暢就在被人厭惡。因為她是一個女孩。
1991 年,木暢在清水市人民醫院出生,在那個時候,計劃生育在整個中國大陸開始實施。
還沒有出生,木家人透過一些不正當的手段知道蘇青懷著的是一個女嬰,她是一個本不該出生的女孩,因為她的存在擠壓掉了一個男孩出世的名額,在知道這個事情之後,木海就想要蘇青墮掉木暢,可是當時蘇青的身體不容許。
帶著萬分的不被期待,木暢來到了這個世界。
或許是本能地知道自己不在被喜歡,木暢是一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她本能的感覺到自己可能會被遺棄,甚至於,她本能地覺得自己會在某個不注意的時候意外死亡,因此小時候木暢特別的愛哭。
在那個時候,蘇青還在桃源鎮歌舞團裡面上班,因為沒有生出來一個兒子,蘇青的日子開始不太好過,為了挽回自己的丈夫,蘇青和木海偷偷的開始了第二次備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