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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眉聽著她的形容,一陣無力感襲來。
他從孃胎裡出來就患有眼疾,不辨顏色,十分畏光。他那個時候不是哭,是被雪地裡反射的光,刺激得生理性流淚。
解釋了很多次她都不聽,反而經常拿這件事來笑話他。
最後謝玉京也無奈了,索性由她去。
他一臉的不堪回首,反而逗樂了容鳳笙,她撐著下巴看他。
少年臉上有點微微的奶膘。
不知是不是室內溫度有些高,他臉頰泛起紅色,睫絨烏濃,微微側開臉。
「別看我了。」
這孩子,還害羞起來了,容鳳笙也不再打趣他,遞過去一張手帕,謝玉京接過,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他細緻地擦著唇,忽然道,「今日,可是來過了什麼人?」
「嗯。你師父來過。」
容鳳笙不打算隱瞞,反正他早晚都會知道。
「季無赦。」
謝玉京吐出這個名字,眉眼間掠過不悅,他不喜歡容鳳笙給他找的這個師父,甚至有些反感。
或者說,這個世上,就沒有幾個他喜歡的人。
季無赦這個人,跟謝絮,他的生父一樣,給他的感覺一直都很壓迫威嚴,像是一座沉沉的大山。
而且,他是前朝的人,謝玉京下意識地,不願意他與容鳳笙接觸。
他有些煩躁……
看來院子的防守,都得換一波。
少年眉眼間有些陰沉,完全不像平時的斯文秀氣,容鳳笙卻是見怪不怪,嘆了口氣,道,
「你師父正在被朝廷通緝,如今受了重傷,過幾日,就要啟程去往他的師門,雲寰境休養。」
「雲寰境?」
容鳳笙並不怕把這件事告訴謝玉京,會給季無赦帶去危險。
且不說季無赦是他師父,就說這個雲寰境,根本沒有人知道在哪裡。
那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地方。
有人說是仙境,也有人說是鬼蜮。
總之,沒有人真正去過。
繁衣還是楚王的時候,偶然救了季無赦一命。
當時只以為此人是江湖俠士,並不知道他出身傳說中的雲寰。
後來季無赦入宮,成了繁衣的貼身侍衛,並統管羽林衛。可惜,在最後的宮變中,也沒有保住繁衣一命。
容鳳笙想著,沒有注意到謝玉京的臉色驟變,一雙眼緊緊地盯著自己。
他嗓音變得有些輕,像是怕驚擾什麼似的,就連尾音都弱了下來,「您要隨他離開麼?」
離開?去雲寰境?
容鳳笙沒有回答,她抬眼,往窗外望去。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池塘邊靜默一片。
柳條垂下,鬱鬱蓊蓊。
她幼時住在芳華殿,後來去往大菩提寺養病。再之後是錦園,再到現在的芳華園。
大菩提寺,算是不可多得的自由的時光。
半晌,她說道,「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去看看。」
「因為繁衣說,那個地方,沒有人世間的一切苦厄與悲歡。那裡的人呢,也個個仁善溫柔,待人親切。聽起來,是不是就像仙境一樣?」
她眸底有股溫暖平和的光。
謝玉京忽然起身,凳子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的咯吱聲。
容鳳笙嚇了一跳,「你怎麼了?」發現他臉色有些白。
謝玉京原本是想笑的,面部肌肉卻僵硬得不行。他張了張口,吐出的字句有些喑啞,
「我的生辰,您不陪我一起過嗎?」
容鳳笙聞言詫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生辰是在四月十五,如今只是二月。不是還有兩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