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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鼓起勇氣,發了一串冷冰冰的話。
週六晚上空給我,請你吃飯。
週六晚上是她生日。摩羯座據說土星照命,在這顆星下的人都命途多舛。但近來她覺得或許星座不準。
她現在有人愛了,而且確認很愛。
叮一聲,簡訊回復,就一個字,好。
03
劇組排練順利,第一幕和第二幕都已經到了連排,進度飛快。她和範柳原搭戲默契,穿上戲服,就是落魄滬上撈女白流蘇和多金風流又薄情的範柳原。
唯一的問題可能就是,她對著那張臉,常會有點小脾氣,像他欠了她似的。導演常排到一半打住,站在臺下用對講機朝她講:姜老師,語氣收一點,收一點。
但週六那一場她帶著情緒,因為凌然已經三天沒聯絡她,問什麼都說好。
男人被告白後都這麼敷衍的嗎?還說什麼不會不喜歡她,呵。
那場戲排到下午,許煦的狀態不對,重調了好幾次。眼看著要接近約定時間,她逐漸心急。但是場重要的戲,不能不排完。戲裡兩人走到了要談感情的邊緣,浪子要見她的真心,但白流蘇只想著結婚上岸,於是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ot;詩經上有一首詩——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範柳原中文並不精通,演歸國的馬來華僑倒是很像。他隔著道具牆,打電話給她。
最後一遍,姜宛心裡算時間,卻被道具牆那邊的聲音嚇了一跳。
範柳原的聲音變了。牆那一端的人,是許煦。
「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詩,生與死與離別,都是大事,不由我們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們人是多麼小。可是我們偏要說:『我永遠和你在一起;我們一生一世都別離開。』──好像我們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舞臺煞白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像月光。姜宛卻恍惚覺得像雪花。
「你不愛我,你有什麼辦法,你做得了主麼?」他聲音也冷,浸透了冰水。
「好!」導演喊了停,道具牆挪走,她瞧見範柳原。他又變回了範柳原,側身站在臺上,下頜一滴汗,恰落在地上。他這場戲竟這樣動心力。
姜宛抄起大衣就往外面跑。被他一把拽住,聲音低沉。
「坐我的車。」
來不及了。她搖頭,又點頭:「地址發你。」
04
晚高峰擁堵,她失約了半小時,預約座位上空無一人。
範柳原送她過去,開門下車時說了句抱歉。抱歉什麼?他並不知道她今天生日,更不知道她今天約了人,但人沒到。而這位鴿了她的男的,已經三天沒有與她聊天了。
她自己在兩人座位上吃了一餐飯,喝了葡萄酒,等到八點,眼瞧著服務生唱著歌端來生日蛋糕,自己吹蠟燭,許願,切了一塊蛋糕,用叉子戳了戳,很小聲地罵了一句。
凌然,狗東西。
窗外飄起小雪,她沒瞧見範柳原站在不遠處,視線看不到的地方望著她。嘴唇微動,說了句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姜宛。
我尚且沒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但他求我,這一刻要有人陪你度過。
第35章 無間
(十六)無間
01
那天月色很好,姜宛自己喝完了一整瓶霞多麗,回家睡了個好覺。
第二日早上,她打電話給範柳原。接起時對面聲音沒來得及變調,半夢半醒的慵懶聲線。
「許煦。你連裝都懶得裝了,是嗎。」
那邊沉默了,接著笑了一聲,說,嗯,不裝了。
她看著窗外綠樹成蔭,再外面是綠瓦紅牆。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在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