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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朱氏話未說完,卻見霍平梟漆黑的眉眼壓著戾氣,單手已然開勢,待左右相旋,猛地擒住朱氏未落的胳膊後,男人冷聲質問:「欺負老子媳婦啊?」
話落,他強勁的掌骨遽然爆發出了足以讓鋼鐵迸裂的蠻力——只聽「喀嚓」一聲。
男人厭惡地垂下眼睫,又蔑聲道:「還當著老子的面。」
朱氏自是聽見了自己臂骨碎裂的聲音,伴著從未體驗過的劇烈疼痛,她的面色慘然大駭,細細密密的汗珠也從額角往下流滲。
這莽夫…這莽夫竟然將她的胳膊給擰碎了!
朱氏驚聲大叫,差點被霍平梟的舉動嚇出了失心瘋來。
在內室的劉師爺聽得外面的動靜,也沒想到霍平梟下手能這麼狠,他神情驚恐地跑了出來,指著他鼻子罵道:「你他孃的對女人怎麼也動手,算什麼好漢?」
民巷中的動靜不小,自是驚動了在周旁巡邏的官兵,等他們循聲至此後,劉師爺的眼中劃過一絲得意的諷笑。
來得這些官兵都認得劉師爺,皆對著他恭敬地作了作揖。
劉師爺眯眼背手,向那些官兵命道:「這人是個地痞無賴,私闖民宅還對無辜百姓動手,趕緊把他給我羈押到衙門口,縣太爺今兒個正好坐堂,定會依著大驪的法令判他個幾年!」
縣衙內。
唐縣令滿臉諂媚地跟在梁御史身後,一眾官吏跟著身前二人,穿過臨衙而立的高大牌坊,依次可見譙樓、丹墀、儀門等莊穆建築。1
這廂,官員們穿過甬道,進了面闊五間的古樸大堂。
另廂,官兵和劉師爺緝拿著霍平梟,也從一側人門進了衙署。
阮安被官兵用刀攔在了人門外,雖說她知道霍平梟的真實身份,可但凡是身為平民百姓,一旦進了這官威赫赫的衙門口,難免會心生膽戰。
姑娘溫美的面容露出擔憂,她踮起小腳,不斷地往人門裡張望著。
卻見霍平梟倏地掙開了官兵手中持的長矛,身旁的兩個官兵還沒反應過來,男人已轉身看向阮安。
晌午日頭正盛,霍平梟迎著光,烏黑瞳仁的色澤逐漸變得淺淡,眼角矜恣的鋒芒卻未褪半分。
像他這樣的人,無論在哪兒都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就像天邊那輪耀眼的驕陽烈日。
男人對她做了個口型:放、心。
阮安眼中泛起細碎波瀾,心旌亦似在隨水波逐流,搖曳不停、甚而帶著難以言說的悸動。
姑娘心緒稍舒,衝著他頷了頷首。
劉師爺則厲聲讓官兵看嚴霍平梟,不許他再胡亂掙動。
堂內。
梁御史一身淺緋公服,腰環雁銜綬帶,髮髻上戴的角形獬豸冠顯得整個人的氣質端肅且凜正。
待他落座後,唐縣令不免有些侷促,甚至是不安。
這督查御史竟是來了個突襲,劉師爺今日還在養傷,他若不在,唐縣令總覺做事棘手。
唐縣令差使身後一吏員,命道:「去將劉師爺從家中喚來。」
不經時,堂外來了個通稟的吏員,恭敬道:「劉師爺過來了,還抓獲了一個佔山稱霸的無賴。」
唐縣令心中一喜,他可有近半年的時間,都沒做出政績來了。
劉師爺果然是他的好幫手,這就給他送政績來了!
那地痞無賴說不定也與嘉州的匪患脫不開幹係,這回他估計還能受到這御史的讚揚,真是好極妙哉。
思及此,唐縣令清了清嗓,對梁御史道:「梁御史,正巧來了個犯人,您看是讓他先來堂前受審,還是暫時將他羈押到牢房?」
梁御史淡聲回道:「不急,唐縣令可先審訊那犯人。」
唐縣令對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