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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此時,男人低沉聲音伴著徐徐微風劃過了姑娘的耳側,語氣慵懶且淡倦——
「回來再說,我要先帶媳婦下山買胭脂。」
第6章 胳膊擰碎
清泉鎮水道眾多,被幾個古橋劃分為東、西、南、北四區,朱氏住的民宅便在鎮北,這地界商賈聚集,遍地都是茶肆酒樓,再往後還有個魚市,販賣著各式各樣的時令河鮮。
廡房內,劉師爺虛弱無力地斜倚著梨木踏床,橫肉縱生的臉顯露了幾分灰敗。
朱氏為他端來一碗活血化瘀的藥湯後,不禁捻著帕子,憤慨道:「我還以為那妮子的未婚夫早就不要她了,沒想到他竟突然回來了!之前我沒詳打聽過,倒真不知道他是個會武的……」
劉師爺接過藥碗後,掀眸看了朱氏一眼,未作言語。
朱氏嘆了口氣,接著道:「我好心好意地給那妮子尋婚事,也不知她怎麼想的,放著好端端的貴妾不做,怎麼就偏得尋個退伍的流氓地痞?」
她越說,越覺氣憤,本來能到手裡的那些銀子,都因著阮安和她那姘頭沒了。
劉師爺今日休沐,卻一直在想,京城裡派來的御史也不知什麼時候會過來,養傷的這些日子,他已將唐禕之前做的那些爛事都捂嚴了,應當不會被人發覺出破綻來。
可劉師爺的心中,卻仍積著股氣,這都是因為那阮姓村姑的莽夫姘頭!
劉師爺正想著該如何教訓霍平梟時,卻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道沉冷且熟悉的男音——
「朱夫人可在?」
話落,劉師爺的神色微變。
是那小子的聲音。
一聽到霍平梟的聲音,劉師爺就想起那日被他痛打的種種畫面,混身上下竟是起了層雞皮疙瘩。
劉師爺不禁抖了抖身子,心中卻忽地生出一計。
霍平梟這小子,雖然會些拳腳功夫,可這人不過就是個在村頭稱霸的地痞無賴罷了。尋常的百姓小民都覺攤樁官司,亦或是走趟衙門犯不上,一般都會避著這種亡命之徒走。
可他劉師爺是誰?
劉師爺渾濁的眼底漸漸浮了層陰損的笑意,隨即便示意朱氏走到他身旁,附耳同她交代了些話。
朱氏聽後,蹙眉問道:「可他要對我動粗怎麼辦?你都受不住他的拳腳功夫,我又如何能受得住?」
劉師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避著點?我可跟你說好,你如果能讓那小子下獄,就算大少爺和那村姑成不了,那幾十兩銀子我也照給你,還會派人將你這廡房重新修繕一番。」
朱氏聽完劉師爺擺出的條件,不免心動,待忖了忖後,決定應下劉師爺的要求。
「怦怦怦」,廡房外,男人敲擊門扉的聲音又大了些,聲聲都顯露著耐心盡失,「朱夫人在嗎?」
「來了來了,這麼著急做什麼?」
及至她開啟門,看清了霍平梟的外貌,朱氏這才理解阮安為何不去做唐禕貴妾,反倒是要選這個莽夫做郎君。
這年輕的莽夫生得可真是太英俊了,就算這人的脖子上有道猙獰長疤,旁人最先注意到的,也是他優越硬朗的皮貌。
不過就算這莽夫生得俊,她今兒個也得讓他下大獄!
阮安與霍平梟進了廡房外的小院後,便直入主題。
姑娘的話音雖軟卻不失疏冷,面色微慍地質問道:「你只是我師傅的繼室,我敬你幾分薄面,你怎麼就敢胡亂安排我的婚事?」
朱氏眯了眯眸子,暗嘆這妮子真是找到靠山了,竟然都敢這麼同她說話了!
她厲聲對阮安斥道:「你這妮子可別不識好歹,別以為懂些醫術,又傍上個野漢子,就覺得自己算回事了!」
話說到這處,朱氏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