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第1/3 頁)

張浩天的褲腿被荊棘撕破了好幾條口子，他把幾條碎布撕掉，蹲下來觀察水的顏色，看見溪水清亮透明，石頭乾淨如洗，但是溪水四周岩石□□，寸草不生，殘留的冰稜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捧起溪水喝了一口，沒有感覺什麼異常，問：&ldo;大骨節病是什麼病啊？&rdo;

村民拍了拍膝關節說：&ldo;膝蓋、腳脖子、肘關節、手腕粗大變形，嚴重一些的雙腳扭曲、關節腫脹。&rdo;

田笑雨的腳脖子被荊棘劃破了無數條口子，血肉模糊，面板和襪子沾在了一起。張浩天走過來幫她用溪水清洗著的傷口，問村民：&ldo;大骨節病發病時啥症狀？&rdo;

村民站起來歪歪斜斜地走了兩步，說：&ldo;就是我這樣的，發病時關節痛得厲害，路都走不了，什麼活也幹不了。&rdo;

張浩天這才發現村民雙腿扭曲變形，心裡十分愧疚，說：&ldo;沒注意到你腿不方便，還讓你帶路，真不好意思。&rdo;

村民笑起來：&ldo;我不帶路就沒人來了。村裡很多人都得了這個怪病，我還是輕的，好多人家的地都荒了，牛和羊都放不了。&rdo;

張浩天清理好傷口，把田笑雨的褲腿放下來，問村民：&ldo;這病就沒有辦法治了嗎？&rdo;

村民說：&ldo;孔書記給我們送來止痛藥，痛的時候就吃一點。孔書記是活菩薩，每次來都背著一個大藥箱，每月的工資都給我們買了藥，連自己家人都不管。他還會針灸，有時拿不準還先往自己身上扎幾針……&rdo;

張浩天在本上寫了幾個字，問：&ldo;是水的原因嗎？&rdo;

村民搖搖頭說：&ldo;化驗了水，還化驗了土，連牛和羊的血液也抽去化驗了，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rdo;

田笑雨喝了一口，說：&ldo;很好喝啊，怎麼會有問題呢？&rdo;

村民說：&ldo;孔書記已經為我們找到了新水源，以後就不會再得這種病了。&rdo;一陣寒風吹來，村民咳嗽了兩聲，喉嚨&ldo;咕隆隆&rdo;地響著：&ldo;天快黑了，趕緊下山吧。&rdo;

沒走幾步，太陽就跳到山背面去了。村民也因氣溫突降雙腿更加吃力，小腿向外撇著，像夾著一個大籮筐，每走幾步就痛苦不堪地哀嘆幾聲。張浩天扶住村民慢慢下山，讓田笑雨走在他的身後，並不停囑咐她當心。

田笑雨小心地跟在後面，扶住岩石和樹幹慢慢前行。快要下山了，她一不留神踩著幾塊碎石，腳一滑，尖叫一聲就滾了下去。張浩天聽見動靜轉身去拉田笑雨，可沒有抓住。田笑雨很快滾下了山崖，頭撞在一塊巖壁上，頓時昏了過去。

洛桑大驚失色，放下村民就下到溝裡，把田笑雨拉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拼命搖晃，不停喊道：&ldo;笑雨、笑雨，你醒醒！&rdo;

村民見狀，立刻摘下自己的帽子，在腳邊的溪水中灌滿水，站在懸崖上把水傾倒下去。

風把水流刮偏了，一大半都落在張浩天的頭上、身上。

村民轉身又重新灌滿帽子，再次瞄準田笑雨傾倒下來。這回不偏不倚，全部都灑在田笑雨的臉上、頭上。

山風一吹，田笑雨慢慢睜開了眼睛，看見灰濛濛的天空，又盯著一頭霧水的張浩天，說：&ldo;下雨了？&rdo;

張浩天見她終於醒了過來，鬆了口氣，但還在為剛才的一幕後怕，心&ldo;砰砰&rdo;亂跳，手不停哆嗦。

田笑雨感覺他雙手抖得厲害，就問：&ldo;你怎麼了？&rdo;

張浩天半天不說話，看著田笑雨，嘴唇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