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第五章 無心鏡（五）彼時相聚短2(第4/5 頁)

樣的好，是圖新鮮，是對每個女子都好，小女童都不放過。

思緒紛亂，濃烈的酒氣又繞上鼻尖。這可能是長安宮那次侍寢之外，兩人第二次共枕而眠。

榻上之人翻翻身，聶蓴桑瞧見了他胸前的那道疤，暗紅色的，新結了痂。

聶蓴桑嘆了口氣，收了匕首，推開那半具壓在她身上的沉重軀體，下了床。

她在薄衿上罩了一件短棉袍，赤著雙腳，緩步來到窗前。

少見她未在臉上塗抹些什麼蓋住白皙膚色的灰粉，此刻的她顯得尤其地白，白過窗外一地大雪。

她推開窗欞，不由一驚：“下雪了？”

月琉的冬天，不常下雪的。就算有，日日在毒門谷中的她也絕無時間觀賞。下一刻肩頭一熱，一隻被烘暖的小氅披在了她的肩頭。

聶蓴桑回過頭來，看到冼昭那抹掛在唇邊的招牌式笑意，但不知為何，今日看起來卻甚是疲乏。

她緩聲道：“陛下今日倒是回得早…”

話未完，冼昭雙手已扶住她的肩膀，將她輕按在窗邊的矮藤榻上，緩身蹲下，微微責備：

“這麼不會照顧自己，如此冷的天氣，也不怕染了傷寒。”說話間已經託握著她凍得微微泛紅的腳，將葛襪和緞鞋給她套上。

冼昭抬起頭，看到聶蓴桑有點發愣的目光，只一瞬，她又避開了。

他問：“江南難得下雪，可想出去走走？”

聶蓴桑點點頭，又道：“你的身子……”

冼昭抿唇道：“不妨事。”

兩人在雪中走著，我看著夢玉石中的畫面，猶如一幅豔麗的紅梅白雪圖。

冼昭一身白狐裘踱步在前，聶蓴桑披著紅氅，綰著蓬鬆慵懶的垂雲髻，粉黛未施，低頭靜靜地跟在他後頭數步遠的地方。

不容易再看到她如此素淨的模樣，我想起在永荔宮內偷看到的那朵出水芙蓉，原來她的本身，竟美得如此奪目。

難得片刻離開宮廷與紛爭，她似乎也忘了那些不相干的，此刻面對這了無塵埃的一片白，冷麗的臉上，竟有了三分孩童的稚影。

此時還天剛矇矇亮，雪下了一夜，無人踩踏，兩人留下的那串腳印就顯得尤為乍眼。

聶蓴桑走了一小段，似乎注意到了，看樣子是有些不忍心破壞這早春初雪，停了下來。

猶豫一小會兒，便見她探出一隻腳，循著前面人的腳印，左腳、右腳、一步、兩步…

冼昭不經意間回頭，發現了她的小小舉動，仍有些血氣不足的面容上浮上一抹淺淺的溫柔笑意，下意識地邁大了步子。

然而認真數著步數的聶蓴桑並未有所察覺，只是也邁大了步伐。奈何兩人身量懸殊，步伐也懸殊，最後她只有將邁步改成了跳躍。

一個不留神，聶蓴桑失了平衡，眼看就要向雪地摔去。

她有一刻慌神，原本就如同白瓷的臉更是白了一白，本想運出內力穩住自己，卻在運氣之前被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攬住。

冼昭的臉近在咫尺，能感受到他絲絲呼吸的距離，那雙如暗夜星辰般的眼，毫不避諱地與她對視，水樣溫柔。

雪靜謐，時間有片刻的停止。

一隻寒鴉撲稜稜飛過，打破寂靜。她目光追過去，一偏頭，烏黑如鴉羽的發順勢滑落在了綿白的雪地上，有如白宣紙上一幅寫意的潑墨山水。

“果真不會照顧自己。”

冼昭好聽如珠玉的聲音溫柔地責備，可嘴角卻有一絲淺笑。

是他加大了步伐逗她，是他讓她摔倒，又在摔倒之前抱住了她。不願放開。

偌大的寧府，庭院深深深幾許，似乎此間只有他們倆，兩相偎依。

這樣寂靜的院落，靠得這樣近，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