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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把他扶出食堂。唐粒拾起7號的手機，跟著影片再讀一遍《破陣子》，不期然又想起跟秦遠山喝酒的那個異鄉長夜。

兩人都不知道7號住在哪裡，就去學校招待所給他開個房間。7號手機螢幕跳到上一個影片，是他白天錄的，約莫是在宿舍裡，只有一張小床，一張桌子，沒有衣櫃，幾件衣服掛在床頭，桌上堆滿工具書，從書名來看，他的工作是計算機相關。

影片裡，7號一直在笑，像在跟朋友講笑話。他說出生在小縣城的海島上，不想再回去，大學畢業後沒出去租房，在學校租個考研床位，想攢錢買個小房子，在雲州紮根。

工作8年來，7號換了三份工作，攢到一些錢，但還不夠付首付，同事們有幾個比他年輕的，早兩年就回家鄉了，當程式設計師35歲是大限，得未雨綢繆。

7號所在的專案組是盈利的，幾次融資很便捷，他謹慎樂觀，可裁員還是落到他頭上。

7號找了兩個多月工作，簡歷投到大小公司都石沉大海。他31歲了，程式設計有的是剛出社會又廉價的年輕人，前同事都勸他回老家考進體制內。

雲州12年，終要歸去。7號吟唱「最是倉皇辭廟日」時，聲音在顫抖，唐粒看著他，轉頭對周憶南說：「你說把他招到公司怎麼樣？」

眾生皆苦，救不過來，但能救一個是一個，周憶南知道唐粒是被《破陣子》打動了，點頭說：「公司有科技類投資專案，把他放到我部門吧。」

與故人，吟舊詞，在十月秋天裡。唐粒抬頭看了看月亮。秦遠山以前對她說過：「你一句話，可以決定別人的人生走向，這就是權力。」權力冰冷，帶給她莫大壓力，但在今晚，權力使她感覺自己有力量，還有些成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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