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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雍一見這段廣告，他心裡一動，暗道：&ldo;這事秀卿的娘可以做呀。第一她的年齡合式，第二她很清潔的，至於做飯，她大概沒有不會的，但不知這家是個做什麼的?怎僱老婆子做飯，不僱廚子呢?他既登廣告招人，又限條件，傭資一定相當的，必是個中產以上的人家，人口必不多。我須趕緊告訴秀卿的娘，教她明日隨著廣告登出日子，趕緊去問。如果把她收下，那好極了。若是去晚了，恐怕被別人捷足先登。&rdo;當下他把廣告上地名門牌記下來，吃了晚飯，便去告訴秀卿的娘。秀卿的娘見伯雍又來了，知道必然有事，還以為是孤兒院有什麼沒辦完的手續。及至伯雍說出招女工的事，她才放心，而且她也以為這事很相當。伯雍說：&ldo;明天您吃了早飯就去，別人便是見了那條廣告，也不能這樣快，這事佔八成是您的了。&rdo;秀卿的娘說：&ldo;要沒有您幫忙，我哪裡知道這些事呢。明天我一定早些去，成不成我給您一個話。&rdo;此時伯雍把住址條交與她說：&ldo;尋不著時，可向警察打聽。&rdo;囑咐完了，他才回到報館來做事。他覺得這個擔子將要卸了，比昨天更覺輕快了。他單等明天秀卿的娘，如何報告，不在話下。

次日午後兩點來鍾，秀卿的娘到報館來找伯雍，她臉上很有點滿意之色，伯雍一見，知她事體必然成了，忙把她讓到自己那間屋子。坐下之後，問她說：&ldo;您去啦嗎?那裡是怎個人家?事情成不成呢?&rdo;秀卿的娘道：&ldo;我去啦。事情已然說定，讓我後天上工。因為我的零碎東西，也得歸掇一天。那家只有夫婦兩位，另有一個使喚丫頭，老爺已有四十七八歲，姓褚，倒是本京的口音，說是在內務部也不是哪部當差。太太看去不過二十來歲，可是她自己說已然三十了，看那樣子，還是新娶過來不多日子，好俊縹致226的一位太太呢。她說話也很和氣的，她說就願意人乾淨，髒了是不行的。她一見我，就說這位媽媽倒還乾淨，不是討厭樣子，她已然中意了，既而又問我家裡有什麼人，怎會知道這裡用人，我說家裡沒人了，只有一個小兒子，已然送在孤兒院裡，所以到這裡來。是一位先生看了報，教我來的。她說：&l;你也是個苦人，你就在我這裡忍著吧，每月給你五塊錢。&r;當老婆子掙五塊錢，在北京很不容易呢!她是特別體恤我。她還說：&l;老爺朋友很多，時常打牌什麼的，每月零錢也能掙不少呢。&r;這不是一件極好的事麼。&rdo;伯雍見說，也替她怪痛快的，不想無意中，倒遇見這樣一件俏事，因向秀卿的娘道：&ldo;這事我聽著倒很相當，您就去試試去。如果不成，咱們再想法子。&rdo;秀卿的娘道：&ldo;我小心伺候人家，沒有不行的。再說那位太太一見我就投緣，哪裡會有麻煩呢!我今天一來到這裡告訴您知道，二來給您道道勞，這些日子為我們的事，您太費心費力了，不但為死了的，還為了活的，如今把我們娘兒兩個都成全了，哪能不來道道謝呢。&rdo;伯雍道：&ldo;這又算什麼，不過我多跑兩趟便了。&rdo;秀卿的娘道：&ldo;雖然這樣說，誰肯為我們跑道兒呢!您這裡也怪忙的，我也該回去歸掇歸掇東西去了。等我日後有工夫，再來看您吧。&rdo;說著很高興地去了。

說書的利用這點工夫，要把褚宅的事先說一說。在一個月以前，圓恩寺衚衕裡面，並沒有這家人家。褚老爺究竟是做什麼的，也沒人知道。不過據他自己說，他是在內務部當差，究竟是科員科長，是司長參事呢，也沒人知道。但是他很有錢的，他搬到這裡不幾天，就娶了這樣一位太太。當結婚那一天，也沒有多少親朋，但是多少也來幾位賀客。這位太太是孀居不滿一年的人，聽說還上過幾天學堂，多少染一點文明氣息，所以把中國從一而終的禮教，看得很不值什麼。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