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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糞。
公公作為總指揮官,揹著手進進出出,叫叫這個喊喊那個,其實也沒什麼事情。
分肉的男人們則人手一瓶啤酒。冬宰是牧民最高興的節日啊,奢侈一把又何妨。
傍晚,我把煮好的血腸用盆裝了放在草地上,插上幾把小刀,把辣椒放在石頭上,男人們就提著酒瓶圍了過來,坐在藍天之下,大聲地說笑著,大快朵頤。
當夕陽西下,周圍帳篷的小夥子姑娘們陸陸續續騎馬過來了,有的還帶了六絃琴。
看天色還早,大夥笑鬧著,不知是誰提議,來一場賽馬,姑娘小夥子都大聲應著。
參加比賽的十個小夥子翻身上馬向遠處跑去,然後再從指定的另一頭往回跑,誰跑到第一就獎勵一瓶啤酒。扎西本來在清理肉,他常騎的棕色馬“石頭”聽到草原上的馬嘶聲,便不安分了,慢慢蹭到他身邊,咬著他的衣服向外拉扯。扎西摸著它的鼻子,喜愛之情溢於言表。他抬頭看著幾匹馬兒飛馳而去,臉上露出嚮往的表情。我知道,他的心也動了。草原上的漢子,哪個不是在馬背上長大的,像扎西這樣,從小與馬為伍,跟馬兒之間的感情已非同一般。能夠騎著心愛的馬在草原上風馳電掣,是每個康巴兒郎最愜意不過的事。
我把毛巾遞給他,示意他擦擦手。
他飛快地把手上的血跡抹乾,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掏出懷中的鞭子遞給他,笑著輕聲說:“去吧……”看他飛身上馬後,我便猛拍了一下馬屁股,大聲說:“我給你拿酒去,等你回來!”
“石頭”興奮地長嘶一聲,揚蹄而起。扎西仰天長笑,一帶馬韁,飛馳而去。只見藍天下,一人一騎,紅紅的英雄繩隨著他起伏的身姿,發出耀眼的光,漸漸隱入草原深處。
沒有參加比賽的人則幫著從帳篷裡端出大盆的肉,抱出卡墊,在草地上圍成了一圈,喝酒唱歌吃肉。邊瑪是場中最活躍的一分子,負責給大夥唱歌敬酒。這樣的場合喝酒不分男女老少,都是三口一杯。主人唱一支歌,對方就喝一杯,當然,客人高興了,也可以站起來唱歌,讓其他人喝酒。反正一晚上,我們所有學會的歌兒都要唱個乾乾淨淨。
歌聲伴著酒香飛,人醉伴著舞步揚。
我們一邊唱著跳著,一邊關注著遠處的動靜。
“他們怎麼還沒來?”
“不知道,可能跑遠了!”
“好像來了,你們看……”一個姑娘突然興奮地站起來,看著遠處。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伸長脖子向遠處看。
只見遙遠的藍色天際下,金色的草原上,幾個黑點隱隱約約從遠處而來。
所有人都一起鼓掌跺腳,歡快地笑著,碰杯聲響成一片。
我擠到了前頭,見遠處的雪山腳下,十來匹馬兒一字排開越來越近。騎手們都解開了辮子,長髮飛揚著,爭先恐後地向這邊飛馳而來,身後塵土飛揚。他們大聲吶喊著,高亢的嗓音迴盪在遠處。
藏婚(51)
我們也使勁地喊著自己喜歡的騎手的名字,“呵呵”叫著,為他們吶喊助威。
“我們唱《康巴漢子》,給他們助威好不好?”我暢快地笑著。脫掉厚重的氆氌扔給一邊的邊瑪,將辮套解開,一轉身,無數的小辮飛揚開來。
“好……”隨著一陣亂哄哄的叫好聲,大夥兒紛紛脫掉外衣,手拉著手站成一排。
我拿過旁邊小夥子的酒瓶,仰頭喝了一口,看著藍天下那飛馳而來躍動的英雄繩,真有點豪氣干雲的感覺。我放開了嗓子,一個長而洪亮的“噢……”便響徹雲霄。
我心中的康巴漢子喲
額頭上寫滿祖先的故事
雲彩托起歡笑托起歡笑
胸膛是野心和愛的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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