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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請了村裡其他小夥子幫忙。早早把牲畜趕了回來,男人們圍在一起議論著某一頭犛牛會有多少肉,不時傳出爽朗的笑,連一向陰鬱著臉的扎西也露出了笑臉。
屠夫是我們從村裡帶來的,小夥子們負責把要宰殺的牛羊聚到一起,由屠夫統一操刀,然後給他一點錢和牛羊的下水作為回報。當帳篷周圍牛哞羊叫,已經有些醉意的屠夫解開了他隨身帶的羊皮包,叫著:“卓嘎,給我一點熱水。”
“呃!”我在帳篷裡應著,用塑膠壺提了一壺開水出去,看屠夫在石頭上磨他的刀,一把把精緻明亮的鋼刀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寒光。
別看我們是牧民,長年以肉為主食,就想當然地以為我們隨便殺生那就錯了。殺生是我們最大的忌諱,哪怕是一隻小蟲子,我們也只是把它趕走了事,不會隨便弄死,這是祖輩傳下來的習慣。所以宰殺牲畜有專門的屠夫,這是一個特殊的職業,它和鐵匠、*師一樣,是人們所需要的,卻又讓人瞧不起,他們吃飯都不能跟普通人坐在一起,喝酒時杯子不能跟其他人的酒杯放在一處,而是放在地上或是角落裡。一般人家是不會跟屠夫、*師、鐵匠這三種家庭通婚的,他們的孩子如果結婚,只能找和他們相匹配的人家。從事這種工作的人要麼是世襲,要麼就是被生活所迫。
我記得在拉薩時,有一天晚上嘉措跟我說起過他沒去拉薩之前的事。說後山有個很漂亮的姑娘喜歡他們哥幾個,他和扎西商量也願意娶人家。就是因為姑娘的爺爺曾經從事過*師的工作,他父親沒有同意,那個姑娘後來嫁到別的屠戶家庭去了。
看著草地上今年要宰殺的牲畜,每一隻都膘肥體壯,心裡十分高興。
犛牛我們一般飼養七到十年,綿羊則三到五年。當然,年限越短肉質越好。每年宰殺的數量是按牲畜的比例來計算的,一般在百分之八到百分之十五之間。老弱病殘和不產奶的是優先淘汰的物件。
我看了看天空,藍得如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明亮亮的太陽掛在頭頂上,曬得頭皮都有些疼痛。遠處,不時有雄鷹鳴叫著劃過天際。男人們都脫了一隻袖子拴在腰上,亮著古銅色的膀子在太陽下大聲說笑。
婆婆在帳篷的東邊石頭上點了一堆桑煙,嘴裡唸唸有詞,超度牛羊的靈魂,感謝它們為我們提供食物。
宰殺開始了。男人們幫著按住牲畜,屠夫一刀下去,熱血四濺,看著那冒著熱氣的鮮血嘩嘩流入盆子裡,所有人都開懷暢笑。
女人們負責燒水。帳篷裡,瀰漫著溼潤的熱氣。婆婆一直坐在火塘邊,白髮有些凌亂。她把最好的牛糞往火裡扔著,牛皮風箱對著火爐一擠壓,熊熊的爐火就翻卷著往上躥,映在她溝壑縱橫的臉上,發出淡淡的紅光。我把燒開的水一桶桶提出去,放在男人們身邊,偶爾,也幫他們衝一下手。總有那麼兩三個小夥子趁我不注意,往我袍子裡抓一把,我便就著手裡的瓢打過去,那人便捂著手誇張地亂跳,其他幹活的人便“噓”聲四起,一時間,草原上笑聲飛揚。
藏婚(50)
這是個歡樂的時節,就如農人看到滿地的青稞成熟一樣。
冬宰的第一件事,就是灌血腸。即把牛羊的腸沖洗乾淨後,用血和糌粑、肉混在一起灌進去,有點像內地人吃的香腸。只不過我們的血腸不用煙燻,煮熟後用刀切著吃,男女老少都愛吃。
男人們灌了很大一堆血腸,扎西拎了一串進來,放在鍋裡煮著。
婆婆叫住正要轉身的扎西。
“叫周圍帳篷的人了嗎?”
“叫了,他們晚上過來。”
“咱們帶的酒夠不夠?”
“夠了!”我正在舀開水,聞聲笑著響亮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婆婆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只一個勁地往火裡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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