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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河流
虞鳴津同顧稚一前一後走入前院,司儀正在唸誦來賓寫給高小姐的祝壽詩文。
顧稚側耳聽了幾句,覺得好笑,這祝壽詩寫的跟葬禮悼詞似的。
張啟特見他身上那套湖綠色長衫,不由驚訝,“你怎麼換了這身?”
顧稚斜瞟他,正巧前面流水席上晃晃悠悠飄過來一小壺酒,看這酒壺就知道高小姐對這次壽宴是極為重視的。簡簡單單青白瓷酒壺和溫碗的一個組合,壺蓋上雕塑一隻小獅子,肩部雕刻著垂蓮瓣紋,看著是宋代的酒具。
顧稚忍不住拿起,仔仔細細端詳,靠近了些,嗅到了壺口出散發的酒味。
他舔了舔嘴唇,雖和徐州文保證過滴酒不沾,但眼下徐州文那事媽又不在,他只喝一小蠱,應該是沒事的。
小壺裡的酒像是果酒,入口偏甜,嘗不出酒味。
顧稚喝了剛倒上的一蠱,又續上了。
這麼一小壺的果味酒,酒精度數總不會高的。
他是這般想著,直接把酒壺放在了手邊上。
張啟特剛被母親拉出去溜了一圈,敬完酒回來,就見顧稚倒在椅子裡頭,頭微仰著,閉著眼,臉上是兩坨紅,看著就是一副喝蒙圈了的樣子。
亭外天色昏暗,院子裡點起了燈火。
人和人的影子綽綽約約,相互糾纏又分開。
生日宴已接近尾聲,來客們正再次互相寒暄。張啟特四周看了兩眼,無人注意時,掏出手機,靠在顧稚邊上,把他的睡顏當做景點,拍攝了好幾張。正欲傳送進群時,掌中手機從身後被人拿去,他惱怒回頭,見是虞鳴津,氣焰立刻弱下,“表舅。”
虞鳴津面無表情刪了手機裡顧稚的照片,把手機丟還給張啟特,“別那麼幼稚。”
他鮮少對這個表外甥言重,此刻也不知道張啟特是觸到他哪裡的逆鱗。
張啟特膽戰心驚接過手機,不敢瞎胡鬧了,連聲說知道了。
高小姐不知道這宅子是虞鳴津的私產,這座宅子她本想著租上幾天的,讓吃酒的客人晚上直接住在大院的廂房裡,但負責交接的經理說了宅子主人不同意。
也是沒辦法的事,到了散場時,豪車在宅子外排成了長龍。
高小姐在門口送行,紅木門,大燈籠,看著有點大宅女主人的意思。
不過,也就看著像。
虞鳴津低頭瞧著喝醉了的顧稚,暖光落在這醉鬼臉上,臉上酡紅,眼角也是紅,沒了白日裡張牙舞爪的兇狠勁,此刻又跟在冰天雪地裡時那般乖巧親人了。
張啟特的母親在不遠處喚他,他回頭擺了擺手,而後看向虞鳴津,“表舅,他怎麼辦?我要不要打給徐州文,讓他來領人。”
光影錯落,虞鳴津低頭,半張臉藏在陰影中,臉上的神色是張啟特看不透的。
他聽虞鳴津慢吞吞道:“不用,我送他回去。”
宅子裡的客人差不多都走完了,空空落落的大院子,紅木大門落上了鎖,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晃。虞鳴津抱著顧稚走回後院,瘦了許多的男人,抱起來時一身硬骨。湖綠色的衣襬隨風飄蕩,跟小河中的浮萍似的。
宅子的管家在前頭打著燈引路,顧稚醉意朦朧,顛簸中似醒非醒,看著稀碎燈火,路過小橋時,見到河道上的小船。
他從酒醉中醒來,掙扎著跳到地上,跌跌撞撞跑到橋邊,趴在石橋上,指著河道上的小船,眼巴巴看著虞鳴津,“虞鳴津,我要坐船。”
虞鳴津從管家手裡接過提燈,讓管家先回去,而後轉身去把顧稚撈了回來。
燈火照在顧稚的臉上,紅彤彤的。虞鳴津湊近了些,看夠了後半抱著顧稚往橋下走去。河岸邊泊著的烏篷船,雖不常使用,但還是會有專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