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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哪怕他先前以二甲進士之身被選中,入了翰林院做庶吉士,又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就因為建言《永康廣紀》的編纂事宜有功而得了皇帝的親口褒獎,被老師領在身邊親自教導,算得上是混得風生水起,但如今大家看他,多少都是既有些同情惋惜,又有些疏遠避嫌的味道了。
或許他該慶幸,原本應該出現的嫉妒怨憤之人因為這件事,消失了個一乾二淨?畢竟當初,他可以說是混得比那許多一甲進士都還好得遠了去了——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啊。自翰林入內閣,兼領六部,那可是天下讀書人都明白並且最最嚮往的一條進身之階。
唉,思及此,顧辭舟不由得搖了搖頭。
庶吉士坐館三年,以他原本的表現,三年之後極有可能被選為太子授課,成為帝師,或是去做侍講學士,修撰史書,再不然便是加上經筵官的頭銜給陛下講書侍讀。不過,如今看來,他少不得要被外放了。
唉,顧辭舟大搖其頭。
旁邊的那些庶吉士看了,再見他手裡那本晦暗難懂的書,不免對了個眼神,一齊嘆起氣來。
科舉之後還要讀書,還要考試,還要研究這般艱澀的學問,真是……難啊。
這一回,竟然連一向有才學的顧長晏都被難倒了。
難啊,難啊。
第20章 貪與不貪 「水至清,則無魚。」……
顧家的事兒,說多其實也不多。
左右顧五公子顧八公子都在外頭讀書,府裡的正經主子就是顧三老爺這一對兒和她與顧辭舟這一對兒,至於旁的那些個姨娘通房什麼的,顧三老爺如今年紀大了,在對美色的追求上也漸漸倦了。沒了寵愛,自然不會有那不長眼的還想翻出什麼風浪來。
再加上這會子不年不節的,每日顧府的採買開支種種雜事兒其實都差不大多,是以隨著早前定下來的規矩去做便是了。姜沅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不錯眼地看著顧三夫人有條不紊地處理著種種事情。接過帳冊掃了幾眼,連算盤都不必撥就丟回站在下頭的那個婆子懷裡:「少了五兩銀子,做什麼去了?」
那婆子「哎呦」一聲,頓時就白了面孔,一雙眼睛死盯著桌上的一個角,努力地試圖回憶起什麼,可越是著急反倒越是想不出來,不由自主地就咬住了下唇。哪怕是這屋子裡放了冰,她也控制不住地落了汗下來。
「是、是昨兒傍晚那會三公子吩咐的,讓給三少夫人買幾樣時興的擺件送過去!」情急之下,那婆子帶來的小丫鬟終於想了起來,趕緊就開了口,「當時都忙著收拾東西,加上又是提膳又是算總帳,屋子裡忙忙亂亂的……」
三夫人也並不需要她解釋這麼多原因,但她也沒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模樣,只是一揚下巴打斷了:「知道了,彩萍去對對,這帳對不對得上。」
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從屋子裡立侍的丫鬟僕婦堆裡走了出來,沉穩地應了聲是,跟著就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把這兩個人兒也給帶了出去。
接著,就又是新的丫鬟僕婦按照順序繼續進來,一個一個回稟了。
姜沅看在眼裡,暗自揣摩著,學習著,不由自主地就在心底點起了頭。
顧三夫人和姜許氏在她看來都算得上是治家有方的,不過顧三夫人似乎更嚴肅冷淡些,姜許氏看著則更溫和親切些——不過兩個人對待犯錯或是做出故意欺瞞之類的行徑的下人,倒都是各有一套自己的處理方式,絕不是輕易就放過了的。
哪怕可能是無心之失。
可是無心之失,到底也是過失。今日你失,明日他失,那這偌大一個府宅,日子還過不過了?當初姜許氏在教導她的時候,曾如此說過。
如今姜沅看顧三夫人料理家事,似乎秉持的也是一樣的理念,心裡不免就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