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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丞相長史。
後來我才知道,李蔡便是那日在曲臺殿外,和我對詩桃夭的男子。
後來我才知道,李蔡是李廣的堂弟,從文帝時起就頗有政才,文能出奇策,武能斬匈奴。
李廣一脈,衛氏一脈,獨佔漢家江山大半好物華。
四月初,芳菲盡,隨著第一次河西大戰落下帷幕,我的承明殿禁足之期已滿,漢軍駐守河西郡,入夏再戰。
深宮度日,不知今夕是何年。
生活似乎陷入停滯,一切都在向前,獨我留在起點。
鳳棲梧落滿灰塵,我再也沒有興致去撥弄,翡翠玉色蒙了黯淡,我很久未曾梳妝。
案几下的玉華膏,想來也沒有再塗的必要,因為劉徹已然久未留宿猗蘭殿。
我從不過問他去了何處,若是他來,便只是淡淡的詢問,客套的迴避。
猗蘭殿的封賞愈加厚重,猗蘭殿的宮餉愈加豐盛,又是何必?
誰欠了誰,誰又離不開誰?情字種種,皆無從算起。
初入宮時,我會用滿心的憤恨去抵抗、去救贖,可如今,我連恨得力氣也沒有了。
沒有希望便不會有失望,這樣,也好。
不知覺,便到了寒食節,這一日宮中禁火,只吃冷食。
自上古時期,已有了寒食節的雛形,混沌初開,文明尚未萌芽,火是一種聖神的存在。
人們離不開火,又往往受災於火,便有了每年一次的祀火之靈,除舊火迎新火,謂之禁火節。
延至春秋時期,為紀念給晉文公割股充飢的名士介子推,遂改為寒食節。
百家禁火,謂為寒食,寒食之後,清明遂至。
“寒食節…歲寒而春至,春暖不知秋。”我倚在窗前,喃喃低語。
南陵為我披上一件外衫,“長秋殿祭祀之宴隆重熱鬧,美人要不要去散散心?”
我搖頭道,“不必了,哪裡也不想去。”
“您整日悶在殿中,不知陛下有多麼心疼。”
“錦衣玉食,有什麼可心疼的?”
“那奴婢陪您到殿外散散心吧。”南陵輕聲問道。
“也好。”
桃花將謝,卷落一地殘粉,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以前讀紅樓時,總認為黛玉悲觀得過於矯情,侯門閨戶,才貌雙全,為何整日悲春傷秋?
命中不可觸碰的蒼涼,愈是繁華,散場時,便愈加落寞。
“你可有家人?”綠葉映襯中,南陵的小臉更顯嬌嫩。
她緩緩垂下頭,“奴婢五歲時便沒了父母,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失散多年。”
“你想出宮麼,嫁一個普通男子,平淡過完一輩子。”我頓步駐足。
“奴婢不敢奢求,只願盡心服侍美人。”她慌亂道。
“若我是你,必求一個安穩的前程,而不是一輩子困在這籠子裡。”
南陵不再答話,繞過猗蘭殿,緩緩走入繁茂的花圃,交錯的樹影中,只見遠處一行人喧鬧著走來。
一抹靚麗的淡粉色在樹叢中明豔奪目,那女子正微笑著側頭,她身旁站著同樣春風滿面的劉徹。
我進退兩難,只得立在原地,粉衣女子顯然也發現了我,撥開樹叢走來,不過十五歲的模樣,明眸不避諱地打量著我。
“方才我還在想,這偌大的長安城,卻並未見過許多貌美的女子,原來都被陛下藏在未央宮裡去了。”她打趣道。
劉徹淺淺看向我,爾後摸著她的髮髻道,“朕真是說不過你這張嘴,該是時候尋個駙馬,來管制你這丫頭了,這是李美人。”
“那我若看上了哪家男子,陛下要為我做主才是~臣女見過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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