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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換差事呢?」陳立不滿地瞪了他一眼,「想換也行,記得帶上我。這可是早就說好了的,這輩子我跟你混。」共事年頭不少了,陳立打心底服陸開林。
陸開林笑起來,「沒出息。我走了,你不就熬不出頭了?現在已經是指揮僉事……」
陳立直撇嘴,再次打斷陸開林的話:「我就不是能出頭的命,反正你去哪兒我去哪兒,跟著你心裡踏實。」男人的交情有很多種,有的是多年累積出來的情分,有的則是當差時生出的認可、欽佩與默契。
「行行行。」陸開林笑意更濃,「我不也說了,現在想走都走不了。」
「也是。」陳立這才說回之前的重點,「徐公子那邊你只管放心,只要我在行的,都會用心教他,到哪兒估摸著都用得上。他如今在錦衣衛只是個芝麻官,沒人注意,知道的事情也有限,換個地方當差正合適。你舉薦的話,不愁沒個更好的差事。」
陸開林放下心來,「說定了啊。」
「說定了。」
陸開林把順王妃晾了一整日,到傍晚,拿到她三名侍女的供詞之後才去見她。
「三個人,有兩個人說了你當日的言行,說辭大致相同。」陸開林道,「下官不需要再詢問,你已自身難保。有想跟我說的麼?」
「她們那是汙衊!」順王妃冷聲反問,「我有什麼可跟你說的?!真把你自己當盤兒菜了?」
陸開林打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她剋制一些,「我平時脾氣是很好,但若有人明明做賊心虛,還在我面前強詞奪理、胡說八道,我絕不會慣著。你自重。」語氣雖溫和,目光卻已有些冷酷。
「……」順王妃抿了抿乾燥的唇,到底是沒敢再嗆聲。
「好好兒想想,你不能白來一趟,我不能一整日連一句口供都問不出。沒有這個先例。」陸開林其實是在委婉地給她找臺階下:你就算胡扯也行,只要能編的勉強合情理。橫豎他從最初想拿到的就是順王妃心腹的口供,不是她本人的——她就算到了皇帝跟前,能不能如實招供都兩說,何況別人。
「……容我想想。」順王妃不難聽出他的用意,自是不會再跟他作對。真跟錦衣衛作對,不論是眼前還是往後,都是自找難堪。
「不急。」陸開林取出酒壺,把酒倒在手邊的白瓷杯裡,慢慢地喝了兩口。這件事收尾之前,他就別想睡安生覺。這案子雜七雜八牽連的人不少,別的事情他和弟兄們也要如常處理,平時最怕出事的其實是他們——忙死也沒人給加俸祿,辦不妥當就要挨訓。
徐步雲從周家二房回來了,到了門口站定。
陸開林對他招一招手,示意他上前來,「怎麼去了整日?」
徐步雲笑了笑,低聲道:「該問的問了一大半之後,週二老爺嚎啕大哭起來,一哭起來就沒完了。屬下也沒別的法子,讓一個弟兄照顧著他,去內宅幫忙搜查端王妃的閨房,在小書房裡,倒是有點兒發現。」他把手裡兩個公文袋遞給陸開林,「週二老爺緩過來之後,繼續回話,能想起來的都說了。再就是端王妃生前的幾幅畫作,其中三幅應該有點兒用處,別的是拿來比對手法的。」
陸開林頷首一笑,「嗯,我看看。」
徐步雲行禮道辭。
「你等等。」陸開林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一個藥方,「再遇到驚嚇、傷心過度的人,命人照這方子抓藥,多說一個時辰就能緩過來。」
「您連這個都懂?錦衣衛連醫術都要精通?」徐步雲愕然,心說這哪兒是人幹的差事啊?
陸開林失笑,「這幾年順道跟陳立學的,那廝有兩把刷子。去忙吧。」
徐步雲笑著退出去。
陸開林起身去淨了淨手,回來之後,看了徐步雲拿來的周素音的畫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