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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皇后查問清楚厲夫人的所作所為,命若馨去請示皇帝。
後宮的嬪妃若是犯了不大不小的錯,她可以當即發落,命婦卻是不同——命婦背後是官員,今日的厲夫人,背後可是厲閣老。
只讓厲夫人閉門思過,她就覺得不解氣,可若從重發落,又不在她所轄範圍之內。
她想把這個搬弄是非的人的誥命除掉,但那得經過禮部,不得到皇帝的允許她就發話,禮部理都不會理,鬧不好還會給她一頂干政的大帽子。
若馨匆匆去了養心殿,一刻鐘之後返回來,身後跟著劉允。
劉允笑道:「皇上已經知曉這件事,有口諭。」說著,轉身面向厲夫人。
厲夫人面色灰敗,知道要受的處罰輕不了。
劉允道:「皇上說了,厲閣老在內閣多年,沒功勞也有苦勞,罷免厲夫人的誥命,未免有些過了。既然如此,就將厲閣老兩個兒媳的誥命免了吧。如此,對內對外,都有個交代。」
厲夫人愕然,隨後淚水就湧到了眼眶。
皇上這叫什麼懲戒的路數?搬弄是非的是她,卻要讓兩個兒媳婦為她承擔罪名。
這樣的話,往後兩個兒媳婦就算面上不顯露出來,心裡也會咬牙切齒地罵她,到她老了,誰會孝順她這個婆婆?
劉允繼續笑呵呵地道:「厲夫人放心,皇上的責罰僅此而已,沒別的。稍後傳旨太監就會到厲府宣讀旨意。」
還鄭重其事地去厲家宣旨,往後家裡上上下下都會知道這件事是因她而起,下人往後也不會打心底敬著她了。厲夫人再不滿,還是要畢恭畢敬地行禮,「臣妾領旨謝恩。」
一旁的皇后、太夫人初時聽著驚訝不已,隨後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強忍著才沒讓笑意到達臉上。
皇帝用起損招來,真夠人喝一壺的。
皇帝為何是這樣個路數,皇后最清楚不過——他這些天一直沒好氣,心裡窩著一股子邪火,沒事都想找個人撒撒氣,遇到事情,當然會由著性子來。
皇后吩咐厲夫人退下,對太夫人道:「今日就在我這兒用過飯再回府吧。如今不似以往,我見到薇瓏的時候少了很多,便想聽你說說她。她若是乖順的兒媳婦,我權當取經了,日後點撥柔嘉的時候也有話說;她若是有鬧小脾氣的時候,我告訴你治她的法子。」
態度分外親切而隨意。
太夫人笑道:「皇后娘娘真要折煞臣婦了。」
皇后笑著起身,「哪裡。我們去裡間說說體己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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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傍晚,陸開林尋機潛入順王府附近的別院,找到通往順王書房密室的入口,從速趕了過去。
密室裡,沈笑山正忙著把銀針、藥水等物放回藥箱。
陸開林發現他神色分外疲憊,但是顯得很愉悅,「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
「說起來都沒人信,這勉強算是家傳的手藝。」沈笑山笑著應聲,「我祖上世代行醫,但是,到了我爹那一輩,就不學好了,最擅長的是邪門歪道。到了我這一輩,正經的東西一概不學,這些年肯花功夫鑽研的,都是歪門邪道。」
「又沒用在好人身上。」陸開林說著,尋找著本該存在卻不見人的鐘管事,「那個管事呢?」
沈笑山道:「意航帶走了。安排他做點兒事情。」
陸開林頷首,走到桌案前站定,斂目打量著現在的梁瀟。
梁瀟雙臂攤開,姿勢看起來很不自然,但手臂一看就是毫無力氣,軟趴趴的。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但是沒有焦距。這樣的一雙眼睛,充斥著恐懼——將至歇斯底里的恐懼。
「錦衣衛指揮使,在他看來,也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吧?」沈笑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