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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一仰，就那麼橫在車前面，又高聲唱道：&ldo;大河行船不怕風，有心戀郎不怕窮。結情只為情義好，無油炒菜味也濃……&rdo;

車上的人起鬨地鼓起掌。

老頭來勁了，唱得更高更歡。

司機好氣又好笑，踢了他兩腳，&ldo;大仙，我錯了，你給小的讓個道。行不？&rdo;

老頭嗖地坐了起來，伸出髒兮兮的手，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司機。

司機重嘆一聲，單膝跪下，讓他摸了摸頭。然後，老頭站起身，唱著走遠了。

&ldo;媽的，今天真是倒黴了。&rdo;司機上車後，不住地用手去撣頭，彷彿那兒黏著什麼。

&ldo;他是不是受刺什麼刺激了？&rdo;鍾藎問前坐的女子。

女子笑道：&ldo;他說他是峨眉山上的無眉大仙，到凡界普渡眾生的。哈哈！他沒受什刺激，他們一家都是瘋子。&rdo;

&ldo;遺傳？&rdo;出聲的是常昊。他轉過身對鍾藎耳語：&ldo;精神病患者的病因，一是遺傳，二是社會心理因素。中醫稱為癲症和狂症。&rdo;

女子撇撇嘴，&ldo;我不知道，聽我奶奶說，這家人中了邪，他爹就是瘋瘋癲癲，生了三個兒子，也這樣。哦，他是戚老大。&rdo;

&ldo;他姓戚？&rdo;鍾藎失聲驚問。

女子點點頭，&ldo;是呀，這個姓在龍口鎮不多，就他們一家。&rdo;

&ldo;那還有兩個兒子呢？&rdo;

&ldo;老二好像是有次失足從山上摔死了，老三從小就送到廟裡寄養，希望能驅掉邪氣。&rdo;

&ldo;老三叫什麼名字？&rdo;

女子害羞笑笑，&ldo;戚老三的年紀比我爸爸還大，我哪知道呀！&rdo;

50，迷霧（七）

此戚是彼戚麼？

鍾藎和常昊帶著疑惑下了車，車站就在古廟前。其實根本不算是個站，一塊大木牌上寫了三個黑字&ldo;龍口鎮&rdo;。

女子打過招呼，先走了，她家離龍口鎮還有四五里路，她還要走幾十分鐘的山路。有一個當地的男孩從廟後面閃了出來，十四五歲的樣，趿著拖鞋，臉曬得黑黑的，上上下下打量著常昊和鍾藎，神秘兮兮從懷裡掏出一捧類似清朝銅錢樣的東西，&ldo;要不要？&rdo;

常昊遞過去一張老人頭，男孩搖搖頭。常昊又加了一張，小孩把銅錢往常昊手裡一塞，搶過老人頭，笑了。

接下來一切就方便多了，在小孩的指點下，兩人先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飯店吃午飯。以這家店為中心，四周散落著幾戶人家。

飯店還是老字號，從爺爺輩就有了，現在的老闆兼夥計是孫子，一個四十多歲的粗壯男人。他告訴常昊他姓餘，走南闖北，見過大世面，還看見過外國人。

都是山裡的野味和自留地裡種的蔬菜，非常新鮮。四菜一湯，很快就端上來了。餘老闆用毛巾擦擦頭上的汗，自來熟地端了張長板凳坐到飯桌邊，看看鐘藎，呵呵一笑：&ldo;你媳婦蠻俊的，看得出，她挺疼你的。&rdo;

鍾藎正在給常昊夾一筷臘肉，畢竟他胳膊受傷了，一聽這話，筷子抖了下，肉掉地上了。一條大狗從門外跑進來，含著肉就跑。鍾藎嚇得腿一縮。

常昊朝狗瞪了一眼，溫和地看向鍾藎，&ldo;真不該帶你來這，這一上午給嚇兩次了。&rdo;

&ldo;咋的？&rdo;餘老闆挺好奇。

&ldo;一個瘋子差點被車撞了。&rdo;

餘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