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邃的眼睛,彷彿看穿了眼前少女的靈魂。
“修行戒,不是法律。這條戒律,不是為了犯戒後的懲戒量刑而定,而是為了震懾警戒所修。道門沒有仲裁者,所有人的判官都是自己,所作所為,不論對錯真假,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小羽,如果你是段藏鋒,窮究十年二十年之力,查明當年真相,卻發現當誅之人數以千百計,你會舉起屠刀嗎?”
白羽莫名一驚,明淨的眼裡倒影著廣漠的雪原。
她答非所問,聲音有一瞬輕顫:“如果師父被人逼死?”
陌寒劍眉一凝,只是過了幾秒,他這才明白了白羽失態的根由,但此刻不發一語,靜靜等待著白羽的答案。
白羽沉默地思考了片刻,聲音有些無力:“我不知道……天下人負我,當殺盡天下人麼……我從未想過這種問題。”
“你不會的。”陌寒篤定的說。
白羽驚訝地回望那雙眼睛,彷彿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為什麼?”她沒有問為什麼不會大開殺戒,而是問陌寒為何如此篤定!
“如果,時局真的到了逼死我的地步,你大開殺戒,會有多少人被卷紛爭?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小羽。劍在你手中,你輕而易舉就可以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如果是隻一個仇家,那該如何便如何。如果舉世皆仇,你要用多少血來洗淨最初的罪?為復仇拔劍,將成為一個導火索,最終受到波及的人,將遠遠出乎你預料,這是你願意看見麼?”
白羽被陌寒敘述中的冷漠震驚,她知道那些道理都是對的,可卻心底卻陡然升起一股冰涼的怒氣,她面無表情道:“那是你不會!你怎知我會不會做!”
陌寒一時語塞,沉默地審視著白羽,卻在她那雙壓抑著怒氣的眼眸裡,看到了自己眼中的哀涼——
“你可願聽一個故事?金陵地宮血巢初現端倪,正一道的執虛真人,作為首先發現之人,召集尚未封閉山門的修行各派一同圍剿。當時,訊息傳到了帝之下都,很多不出世的前輩散人都被驚動。道門高手齊聚金陵,也算引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
“當時時局潰亂,情況緊急,眾人都知,一入地宮,十死無生,而血毒只能運功抵禦,一旦沾染元神,很難徹底清除。可只要世間還留有傳人,修為又足夠抵禦血毒,趕來的人都下去了。持盈為執虛同門師妹,奉當時正一道掌教之命在地宮外主持伏魔大陣,做最後一道防禦。
“而我們一共十三人,六個掌教,五位長老,只有我和執虛二人無宗門職務。可他卻是正一道內定的下一任掌教。那一戰,幾乎顛覆了世間修行各派最頂尖的力量。
陌寒苦笑著,沉浸入這場漫長回憶。
“見到血巢真容後,我們一行十三人,居然對血毒一籌莫展。我可以用‘吞日月’清除血毒,但這股怨力根植與三十萬人的鮮血,幾乎源源不絕,清除了,還會再生。力量只能因為力量而消解。當時丹霞峰的掌門,也就是張屯溪的師父,提議結陣超度亡魂,以自身修為硬耗生靈怨力。這是唯一有效的辦法。如果我們不能做到,也足以遺澤後人。”
白羽默默聽著,她從未聽陌寒將起這相差了九十二年的往事。
“血煞被引動,再返回地面,已經來不及了。後來他們相繼力竭而亡,只有我和執虛還有一點清明,勉強返回入口,卻被持盈以伏魔大陣阻攔……”陌寒嘆了口氣,“其實,執虛就算活著返回地面,也沒有救了,元神潰散,只有衝入輪迴。如果不是我情況特殊,迫不得已,強行退出,保住了一點意識,可能也死了吧……”
“你沒有死啊。”
“‘鳳凰蠱’只能拉死人。”陌寒笑了笑。抖落娟啼紅上積聚的雪花,繼續道:“持盈當機立斷,封印地宮,卻為後來修行各派圍聚正一道,埋下了隱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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