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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睜開眼：&ldo;你剛剛說什麼?&rdo;

季玉山一愣，自己那點廢話像受了驚的兔，頓時散的一乾二淨，腦中一片空白，愣是想不起自己說了什麼，苦思冥想了半天，才道：&ldo;我說我有個尚未過門的娘子，但是跟人跑了?&rdo;

靈江頓了頓：&ldo;你節哀，下一句。&rdo;

季玉山猶豫：&ldo;帶她跑的人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大盜裴江南?&rdo;

裴江南算有點名氣，武功很好，按這書生的細胳膊瘦腿來看，基本搶回無望，靈江表示同情：&ldo;再節哀，下一句。&rdo;

季玉山眼珠向上翻著，努力回想自己那一堆廢話的順序：&ldo;我去馭鳳閣是想要拜託殷閣主幫我尋找裴江南的下落?&rdo;

靈江的眼裡飛快的閃過某種情緒，彷彿有細碎的光暈在他圓溜溜的瞳仁中一掠而過，然而稍縱即逝，來不及看清，那抹微弱的光就又蟄伏進了小黃鳥幽深的圓眼下，好像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一枚小石子，漣漪散去，就又平靜如初。

季玉山摸不著頭腦：&ldo;還要再往下嗎?&rdo;

靈江從他手心落地，幻化成人，側頭看他，俊眉微凝，清冷的臉上竟然有種似乎想說點什麼的意思。

季玉山見他模樣，受寵若驚的望著他，立刻做好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打算。

靈江擰眉思慮片刻，抬起眼看向官道外的崇山峻嶺，將目光放遠，好一會兒，才淡然道：&ldo;你能見到殷成瀾?&rdo;

殷成瀾這三個字，靈江再熟悉不過了。

馭鳳閣便是他一手建起的，閣中三萬隻信鳥猶如訓練有素的暗探，晝伏夜出，不動聲色被送入江湖，潛埋在每一個江湖人的身側，織構成一張馭鳳閣獨有的、囊括五湖四海的嚴密的情報網。

情報網將無數江湖人士的身家性命、生平、過往辛秘牽在一起，而收網的另一端就握在殷成瀾的手上，但凡他想知道，便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靈江所謂的熟悉，只是對這個名字如雷貫耳，聽了不知多少遍，然而對這個人卻連一面都不曾見過。

萬海峰千丈萬仞，馭鳳閣臨峰而起，環峰而建，鳥舍與房屋星羅棋佈多不勝數，再加上它又是鳥中老末，無論是鳥還是訓鳥人都地位低下，一年到頭根本接不到重要的情報，更別提能見到神出鬼沒萬鳥之上的閣主殷成瀾。

所以乍一聽見有人要去見他，靈江就忍不住有些詫異，心裡隱隱攢動，對這個在馭鳳閣中無處不在又根本見不到的人起了三分念想。

季玉山道：&ldo;能啊。&rdo;

靈江冷冷清清的臉龐有了人的情緒波動，忍不住問：&ldo;他長什麼樣?&rdo;

季玉山從包袱中取出一封信：&ldo;沒見過，僅書信來往過，看字跡遊雲驚龍、骨氣洞達，筆酣墨飽，頗為疏朗蕭散，應當是位卓絕驚艷的人物。&rdo;

說完頓了下，驚訝道：&ldo;少俠竟沒見過殷閣主?&rdo;

下意識覺得靈江既會說話幻人、武功又好，應該在馭鳳閣大有作為才對，殊不知這位少俠人模鳥樣，懶散的出奇。

靈江這才仔細看了眼身旁的季玉山，書生打扮，衣著素氣，五官周正，模樣能看，具備文人墨客的典型囉裡囉嗦，尋常的不能再尋常。靈江不清楚這麼一個尋常普通的人怎麼會與殷成瀾書信來往，並還能親眼見人。

據他所知，只有機密等級極高或事關重大的情況下，才有可能與殷成瀾接觸，尋常情報通訊皆是由閣主手下的大總管全權負責。

等等，這書生也不完全是沒有特色，畢竟他還有一個被江湖大盜裴江南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