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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管家抬眸,看了沈映月一眼。
她這話說得真摯,並未同尋常的主子一般,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下達指令,而是以平等的口吻跟他們商量。
史管家沉聲道:「夫人目光長遠,史某願助夫人一臂之力!」
梁護衛拱手:「小人明白了,任憑夫人差遣。」
廖先生雖然繃著臉,卻也道:「小人也是。」
馬管事也急忙表態,揚聲道:「小人也願為夫人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沈映月笑了下,回應道:「倒也沒那麼嚴重……你這月錢的法子想得很好,就先從外院開始試行罷,若試行得當,我們再推廣到整個鎮國將軍府。若按照新的月錢規矩,有多餘的人騰出來,我們再想想如何人盡其才。」
在沈映月眼中,無論是什麼人,都不應該蹉跎歲月,而應該發揮自己應有的價值和意義。
馬管事喜出望外:「小人回去便著手安排,一定將差事辦得漂亮!」
眾人告退。
廖先生走在後面,正要離開竹苑,卻被巧雲叫住,帶了回來。
廖先生重新踏入正廳時,沈映月正低頭看帳本,他有些疑惑地問:「夫人還有何事?」
沈映月將手邊帳本合上,道:「我有一書,不知廖先生是否感興趣?」
說罷,沈映月隨手拿起一本書冊,遞給了廖先生。
廖先生有些意外,他接過來一看,頓時一怔:「這是……《政略治要》!?」
他一貫冷淡的眼神,忽然熾熱了幾分,道:「這可是治世的奇書,一冊難求!我之前尋了許久也未得到,夫人是從哪裡得來的?」
沈映月笑了下,道:「我父親愛書,家中藏書過萬。成婚之時,嫁妝中便帶了不少書過來。」
廖先生一聽,不由得心生羨慕,道:「小人竟忘了夫人是太傅千金,實在失禮。」
沈映月不甚在意,繼續道:「方才聽得先生一番治家言論,我便想起了這書,私以為治家與治世,雖然看起來不同,其實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廖先生看了她片刻,道:「願聞其詳。」
「所謂治世,無非就治國。一個國家,由千萬個家族組成,若能家家和順昌隆,蒸蒸日上,那自然四海昇平,欣欣向榮。治家是治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猶如一個國家的縮影,您覺得呢?」
廖先生抬眸看向沈映月,若有所思。
他十幾歲便中了舉人,是十里八鄉有名的才子。
廖先生原本信心滿滿,想透過科考一路登頂,入朝為官,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可誰知,天不遂人願。
他第一次參加春闈會試之時,忽然發起了高熱,在考場中暈了過去,自然榜上無名。
無奈之下,他只能回鄉,再等三年。
可第二次春闈之時,又逢他父親去世,為了料理父親的後事,他便再次與科考失之交臂。
父親去世之後,年邁的母親也無力再供養他讀書,廖先生便只能出來找活計。
他雖不情願,但為了養家餬口,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以他的聰慧和學識,很快便找到了帳房先生的活兒,後來,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鎮國將軍府,一待便是五年。
他自視與那些目不識丁的家僕們不同,不願與他們為伍,五年來只埋頭算帳,好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就連身邊的姜媽媽胡作非為,他也熟視無睹,不願插手。
他時常感嘆自己時運不濟,報國無門,卻又不得不礙於現實,留下來。
廖先生苦笑一下,道:「治家雖然和治國有相通之處,但背後的意義卻不能相提並論。」
沈映月淡然道:「那就要看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