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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沒聽見。吹掉沾上土的饃,咬了一口。心想:有大嫂在你敢打!
羊確實不見了。
剛才還在興娃旁邊四步遠。大約興娃沉迷於讓扳合合娶媳婦的喜慶之中,羊瞅空拔出鐵橛溜了。
它溜到路北邊棗樹林裡去了。
它倒自在,全不念大哥兩個耳刮在興娃臉上留下十個帶血絲的印記,那熱不即即,辣不即即的味兒,其碼夠兩天讓興娃回味。它和扳合合一樣從容,啃一口草揚起頭,邊嚼邊向大路這邊看。這邊草和那邊草有什麼區別?興娃不想扳合合娶不娶媳婦,也不想這媳婦跟誰睡覺更合適,反正他不想和扳合合媳婦睡覺了。饃卻沒忘記,三口並作兩口,把口腔塞滿還留在口外一塊。掄著兩手奔了過去。一隻手抓緊羊繩,一隻手攥住鐵橛,把羊想拉到大路那邊去。興娃不願意在棗樹林,那兒看不遠。可是這羊和他較起勁來。它揚起頭,口角掛著正嚼的草四蹄釘在地上,撐直和他做拔河賽,興娃拉不動。
不動你就不動,那神氣讓興娃覺得,它故意配合大哥在嘲弄他。
大哥有脾氣,羊也有脾氣,難道我興娃就不能有脾氣。
他放下繩,騰出手把嘴外邊那塊饃按進嘴裡,連嚼邊顯出和緩的樣子,轉到羊的身後,在嚥下最後一塊饃的同時,把鐵橛向羊屁股插進去。
羊突的蹦起來,撒開腿衝過路衝上崖又溜下來。繩抽得很緊,興娃不得不放了繩,但卻止不住自己的笑。他覺得羊那一蹦那一竄,有意思極了。
“你倒滋潤得很,給你兩個巴掌試試。”
興娃嘻嘻笑著對羊說,擦掉頭上冒出的汗。
這天回去,羊屁股老流血。
二哥說:“這羊活不了,得了稀屎癆。”
二嫂說:“殺了吃肉。”
等大哥從永樂店買忙農回來,肉煮熟了,豆麵和麥面兩交鍋盔也在案上放香。
大哥鐵青著臉,邊掰饃邊和二哥討論流血的原因,總沒個結果。
沒有羊,興娃失了業。
第一章 興娃失業(3)
第一章 興娃失業(3)
“你得唸書!”
大哥嚴肅的嘴唇,運動出一口痰呸的一聲,吐在灰土很厚的村道上。這痰不多,似乎很重,灰土被砸了個窩兒。大路上灰土很平整,留下窩兒,就會像麻子狗蛋叔臉上的麻子點一樣難看,浮起的灰土迫不及待將這窩兒蓋住。
對唸書興娃沒興趣。
村東頭官窯裡那些學生娃,讓先生捆的死死的,坐的端端的,……背不過書還打手板。“啪……哎喲!啪……哎喲。”聽說有時那先生和老婆吵了架,還要打學生*板子。在老婆跟前裝上氣,卻在學生屁股上出。啥道理!……那孔窯沒有院牆,先生打學生他看得清清的。他寧願在家挨耳刮,不願在學校挨*板子。可是他不敢說,為了耳朵和兩腮不先疼後燒,他斜眼看大嫂。大嫂夾菜沒有援救他的意思,就知趣的埋下頭。
沉默似乎在大哥的辭典裡,表示承認。承認就是願意。
吃罷中午飯,大哥又提上學的事。
“讓狗蛋叔捏個好日子再去。”
看來在上學這事上,大嫂是同謀。
“要好好唸書,唸書人腿長!”
大哥推開碗,拿起靠牆新安的鍁把壓了壓。他做活和打人一樣能下死力。
他打糞去了。這些天他和二哥給地裡拉糞。
看他遠去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興娃笑出聲。大嫂是個好人,從來護展他,更不會在大哥跟前墊他瞎話。二嫂懶,嘴長,還愛給大哥墊瞎話。今天她不在,心裡輕省。
“笑啥?”
“他說唸書人腿長。”
“咋,你大哥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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