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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看上去很可口，所以他每個菜都夾了很多。卡羅爾回到桌邊，把一杯牛奶放在他

面前。

兩人沉默地吃著飯。他很欣賞這樣的進餐方式，但卡羅爾顯然被這沉默弄得很

不舒服。她終於讓步了。&ldo;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高興嗎？為什麼心情這

麼好？&rdo;

他嘆口氣。&ldo;你為什麼這麼高興？&rdo;

&ldo;因為我們戲劇小組召開了本季度第一次會議。&rdo;

&ldo;那麼你們今年演什麼？還是《安妮》？這世界永遠都需要更多的戲劇愛好者

來演出《安妮》。&rdo;

她啪地一聲把叉子放在桌上。&ldo;你這狂妄自大的混蛋。&rdo;

&ldo;你怎麼可以這樣說？&rdo;

&ldo;你為什麼總要貶低我所做的事？&rdo;

&ldo;我沒有貶低你做的事。&rdo;

&ldo;那你是在幹什麼？&rdo;

&ldo;我只是‐‐&rdo;

&ldo;只是什麼？批評？你當然是了。告訴你，我們今年要演的是桑德海姆的《陪

伴》。&rdo;她怒視著他。&ldo;不要說我們沒有能力。&rdo;

&ldo;我沒打算那麼說，&rdo;他說道。

但他在說謊。他要說的正是那句話。只因為她嘴快，沒給他犯錯誤的時間，所

以他只能扮演高姿態了。他為什麼會這樣？是什麼使他一定要傷害她？貶低她的能

力、嘲笑她的成就？並不是他認為自己更高明，雖然她總這麼說。也不是他認為自

己不如人，所以就要貶低別人來抬高自己。不是，原因要簡單得多。簡單，同時也

更複雜。

他喜歡傷害別人。

那些螞蟻。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看著盤子中的土豆泥。承認這一點很難，但這確實是一個

準確的評價。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發現並承認這樣卑鄙、可怕的動機‐‐

天啊，他心中暗叫。他甚至把這個也當成了恭喜自己的藉口。他甚至在為承認

自己是個畜生而慶祝。

他到底是怎麼了？

一切都開始於那些該死的螞蟻。

他望著桌子對面的卡羅爾。&ldo;對不起，&rdo;他說道。&ldo;我只是……只是今天心情

不好。&rdo;

&ldo;不僅僅是今天，&rdo;她對他說。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

&ldo;不。你不知道。&rdo;

&ldo;你想讓我怎麼做，卡羅爾。我說過了，對不起。&rdo;

&ldo;有時你真是個傲慢、自私的混蛋。&rdo;

&ldo;我‐‐&rdo;

&ldo;我現在不想和你談，諾頓。閉上嘴，吃飯。&rdo;

晚餐餘下的時間裡他們都沒有說話。晚飯後，他來到起居室，看一步關於美國

內戰的記錄片，而她則回到了廚房。

他判完最後一張卷子，晃了晃腦袋。他對這次的成績並沒抱太高的期望，可結

果卻比他預想的還要糟。孩子們似乎一年不如一年了。

他嘆口氣，將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這些學生並不笨，但他們沒受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