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在義大利(第1/4 頁)
我當然知道不能在yi da li(一起)。
我只是知不道。
我們從樓頂的露天咖啡館裡下來,開始在展覽室裡晃盪。因為快要閉館了,只有零零星星幾個人。
人們總是掐好了點一起來這裡,所以造成了擁堵,烏菲奇美術館門口排起長長的隊伍來。購票,安檢,每一件都可以用來打磨時間。人們寧可排兩個小時的隊伍,擁擁堵堵隔著密密麻麻的頭顱看畫,也不要閉館前一個小時來安靜的欣賞。有時候你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了來看畫的,還是為了來被當作畫看的。人們的站姿各異,目光呆滯,面部扭曲,嘴唇乾裂,太熱太渴,沒有廁所。小孩子們大聲喧囂著,在父母巨大身軀的陰影裡,戴著洋娃娃般的臉龐和眯起的眼睛。
有一層全是乳白色的雕塑,空氣中搖曳著豆腐的味道。我走到其中一個跟前,微微的捲髮,憂鬱的眼睛,明媚的臉龐,我說,好想咬一口。
他笑笑,沒有說話。
湊上來,“你知道有人會誤解你的意思?”
“會誤解我的意思的那個人也接近理解我的意思。”我閉上眼睛用力吸了一口,轉身向他,“至少還想要去誤解。”
“還是不明白,那麼小的你怎麼能吃完一整塊豆腐。”他撥了撥我流海,又彎腰整理了下我洛麗塔的裙襬,“小時候聽奶奶說得時候,覺得這個妹妹好奇怪,居然生吃一大塊豆腐。”
他看著我,還沒見到你,心便先住進了你。
“那後來見到那個妹妹,還覺得奇怪嗎?”
“怪啊,像個小巫婆,經常神神叨叨,胡言亂語。”他瞥了一眼少年得塑像,抓起我的手,手指用力捏了下。
他離我很近,甜甜的洋甘菊的味道。
他自己大概也發覺到了。他說,“那天在梵蒂岡得時候。。。。。你居然沒有把手抽回去?”那天在梵蒂岡宮的走廊裡,幾個異國的阿姨上前拉著她的手,“you are, young, lovely”邊說手指邊輕輕的在她手背撫摸,旁邊幾個輪流摸一下,有幾隻手還調皮的捏了捏。
“因為虛榮啊,因為某人想被讚美呀,”我瞥過頭去,“終於明白為什麼古代歐洲女人喜歡被男人親吻手了。”我頓了頓,“她們的丈夫也得意。”
再捏了兩下,“那到底為什麼喜歡吃豆腐呢?”
我用力想想還是不知道才兩歲的她為什麼會吃那麼多豆腐,“我猜可能是豆腐裡有一點白土的味道。白土不能吃,但是豆腐可以吃呀!”
“白土不能吃,豆腐可以吃。哈哈。”他大笑起來,默唸著站遠了。
我追上他,他又笑著說,“西瓜不能吃,西瓜只能聞。”
“那當然。聞的時候一陣清甜迎面撲來,浸透每一個細胞,甚至比吃還要美滋滋。”
“那是因為,你喜歡吃西瓜呀。”所以只有聞到,才會覺得你一直在身邊。
“誰喜歡吃西瓜呀?”他笑了下,還不是因為你只吃中間那一勺,害得我每次都要把被你剩下得解決掉。
“也不能光笑我。是誰學了一下午的新歌,回家非要給姥爺拿吃冰棒吃的?”可那句歌詞,我不敢說出來。
爺爺(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那些年,他一遍又一遍的說,說他才不想要媽媽,想要的是爺爺。
也許不僅僅是想要媽媽的是爺爺,更是他想要爺爺。想要爺爺像樹一樣,我們就做樹上得小鳥。可爺爺說,他也只能是一棵樹,我們最終得在林子裡飛,得在其它樹上棲息。
可我寧願墜落,也不願意棲息在別處。
“你知道那天在梵蒂岡宮,你從走廊裡走過,陽光從窗戶射進來,聚集在你腳下,你撩起裙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