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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竹點頭。

懷王怔忪半晌，頹然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杯子遞到嘴邊，手上一抖，整個杯子扣在腿上。茶水燙著了他也沒有感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這次喝進口中，且一口氣喝完。落竹拉拉劍開的袖子，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出去。荀沃像是被點了穴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兩人遠去。

當夜，什麼心情都沒了，落竹早早回了小院。劍開一路憂心忡忡，幾次偷眼打量他表情。落竹進了屋，對他招招手，道：&ldo;師哥，你進來。&rdo;

劍開走進去，屋中燃著一種不知名的香，香氣馥郁。劍開猛吸一口，沒話找話道：&ldo;我記得你不喜歡用香料。&rdo;

&ldo;的確不喜歡。&rdo;落竹一杯水倒進香爐，&ldo;大概是阿碧自作主張。&rdo;

劍開乾笑一下，道：&ldo;城主來了，我見到了，不能不去打個招呼露個臉，這才……&rdo;

&ldo;我知道。&rdo;落竹說，&ldo;不怪你。&rdo;

落竹不怪他，劍開卻不能不怪自己。他指天誓日，道：&ldo;下次，我絕不會再讓他靠近你。&rdo;

落竹斜他一眼：&ldo;沒事的，下回我也不會給他靠近我的機會。&rdo;

劍開仍舊擰著眉毛，落竹扁扁嘴，走過去，捧著他的頭，在眉間重重一拍：&ldo;快點給我笑一個。&rdo;

劍開仰頭看著落竹，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落竹剛要回之以微笑，那人手臂用力，把他整個人拉在腿上。落竹就這麼姿勢彆扭地坐著，劍開湊過來要吻他，被他一躲，吻在臉上。

劍開也不介懷，道：&ldo;今日我本想對城主說，過幾日帶你回逐雲城的，可城主卻叫我留在江南多陪陪你，順便，把江南各地分舵巡視一下。&rdo;

落竹知道，順便之後這句，才是真正目的。他今晚見到懷王，心中又是怕又是感慨，正想找個由頭，叫劍開快些帶自己到塞外住段日子，誰成想，他們城主竟然如此貼心。想說的話是別說了，只能故作輕鬆笑道：&ldo;那正好，今年就留在胭脂榭過年吧。&rdo;

劍開一臉歉意：&ldo;本想過幾天就帶你走的，到逐雲城，正好是過年時候。&rdo;

&ldo;無妨，來日方長，總有機會。&rdo;落竹撫摸著他淡淡的鬍渣，笑道。

劍開拉過落竹的手，在指尖輕輕一吻。

落竹顫抖了一下。

他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落竹的手指，也是他的敏感帶，當初懷王無意發現，之後床第之間簡直愛上了這種感覺，總是一根一根把他的手指含在口中，反覆吞吐。可是，如此敏感的地方，劍開吻上來的時候，自己竟然毫無反應。或者說，唯一的反應，竟是想起懷王。

一直到晚上上了床，裹著厚棉被，他都回不過神。在阿碧要出房門的那刻，問他：&ldo;我走之後，懷王如何了？&rdo;

阿碧一直在胭脂榭，落竹知道。他存的是什麼心思，落竹也大概能猜出來。果然，阿碧對懷王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道：&ldo;他在包廂裡坐了很久，可沒呆到最後，就走了。&rdo;

&ldo;他看了這幾位公子了？&rdo;

&ldo;沒有，那兒的簾子拉著，一直沒拉開。&rdo;

落竹摟著棉被若有所思。

阿碧小心翼翼問道：&ldo;你還惦記他？&rdo;

落竹點點頭，道：&ldo;他還欠我一座城。&rdo;

&ldo;要不回來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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